“少柠上神,你还在吗?”白顷歌唤她。
“我还在。”少柠回她,声音仍旧平缓而冲淡,没有一丝因为她即将堕入无尽深渊的失措和担忧。
白顷歌福至心灵,忽然想到,自己明明在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为何少柠的声音却随时都能透过空气,清晰的传到自己耳朵里面?
难道是因为少柠的神识无所不在?
白顷歌重新编织灵力在白绫之上,为自己挡住犀利锋刃的冰凌:“少柠上神,你失去了这个空间,神识还是否会存在?”
“我没有试过。”
少柠凝神想了半晌:“十万年来,我没有离开这里,但我想,神识应该不会因为某个空间不在就消失的。”
“可有什么办法让你的神识回到某具身体里面?”是的,白顷歌说的是某具身体,不是少柠自己的身体。
上古时期,诸神与祖神之战,许多神君陨落,中途还给寂灭剑趁机吃了不少,能留下个清晰的神识在的少之又少。
她猜想,少柠的真身多半不在了。
果然,少柠的声音安宁到极点,回答的是她这个问题的另一面:“我的身体我都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从我知道自己在这里面起,我就只剩下这一点神识了,不知道我的身体是毁灭了还是在某处存放着。”
少柠的真身不在了,如果要将她的神识带离这里,就只能另找一具身体给她安放。
灵力的消耗和流失越来越快,不能等了,白顷歌问:“少柠上神,如果,我说如果,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离开这里,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少柠的声音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你自身难保,怎么会有办法离开这里?”
“少柠上神,你只需要回答愿意与否。”
冰凌的速度和数量一直没变,但她的白绫已然成为一张撕裂成几条的破布。
白顷歌凝神屏气,开始专注的想象一件事,她现在不是一直下坠,而是站在一个平地。
刚才的彼岸花事件让她意识到,如果你开始不去在意那些外间的东西,而是专心的向内相信一件事。
那件事或许就会成真。
这个办法也许不会奏效。
但是她现在只能用这个办法。
因为时间没有给她选择。
她只能赌,赌对了她和少柠都会得救,赌不对两人皆亡。
在白顷歌专注的想逃离这里的时候,少柠未在说一句话。
专心,凝神,静气,这个空间并不存在。
她很想这样想,但是她用了几个刹那都没能完全融合到那种完全不在乎的状态。
她开始想,当初师父在提醒她不要进这扇门的时候,她之后为何会不顾一切的进来?
师父他会预料到自己会进来吗,应该预料到了吧,不然也不会提醒自己,但如果没料到,那师父见到她的尸体时会有何反应?
“凤歌。”
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温和声音在脑海响起。
白顷歌心中一惊,她确定这个声音不是少柠的。
那还会有谁?
难道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有第二个人?
或者不是人,又只是一个神识?
“谁?”白顷歌想说话,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只能在心中呐喊。
“凤歌,是我呀,我是白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