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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御之番外——黄金帐(下)(1 / 3)

两度寒暑,青春暗几消磨,再相逢,是在重光帝为嘉奖贺南铁家军而御排的宫宴之上。

退却了娃娃脸的她,一副青涩少年的玉美模样,举止间自是一派男子的洒脱随意,黑亮瞳仁闪出不羁风采,一身黑耀戎装更添几分英武不凡,几缕垂下的青丝刘海为她硬朗的形貌坠上一点一丝的柔,几不可察。

萧千御直瞅着牵动他心绪的人儿,那个一战成名,被人奉作战神之人,在他眼里,仍是那一夜倦在他怀里小女人,越瞅着她,他越移不开视线,并非是流连她绝美的容颜,而是她虽一副正襟危坐之态,但水媚眼眸里却是身前案几上的甜点,只因皇帝还未驾临,她不敢擅自伸手去抓甜点来食,那模样,令他忍不住就想端了所有甜点,一点点塞到她口中,直到填满当为止。

铁心竹捕捉到萧千御注视着她的眼神,回了他一个甜爽的笑容,令他心跳为之漏了一拍。

一声皇帝驾到,才使得萧千御收回心神。

席间,重光帝对铁心竹是赞赏有佳,钦定铁心竹为铁家军的继承人,皇帝此言一出,众大臣心中已然有数,铁家一向支持大皇子,看来这太子之位,因该非萧千御莫属。

局势已然明显,但真正使之成为定论的却是半个月后皇宫内宴上的鸩杀事件,一杯毒酒引起轩然大波,铁家的继承人身重剧毒命悬一线。

此事之后,三皇子自缢府中,二皇子受牵连被贬民间,永不准入朝,皇后一脉的势力轰然倒塌,大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册封为王,后来四王爷病故,五王爷看淡名利,隐居市井再不过问皇家之事,此是后话。

东宫,太子府。

是谁在吵架?好闹,就不能安静点,她真的好想揍人,可是她却好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好累,好想睡,但那吵闹声却一声比一声响亮入耳。

“萧千御,你明知那酒有毒,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喝下去。”六皇子也就是宝亲王爷萧千策揪住亲大哥的衣襟质问。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放过。”萧千御回的淡然,他早知二皇子叫三皇子敬给他的酒有毒,想借三皇子的手除他这个眼中钉,然而,他却没有揭穿二皇子的把戏,将计就计,所以命人将入喉即毙命的毒酒给掉了包,虽然换过的酒仍然有毒,但他已先服下解药所以不会有大碍。

只要他喝下毒酒不死,他就有办法让二皇子原形毕露,除掉二皇子,他才能高枕无忧,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然而世事难料,却多了个变数……

那个呆子,见众多大臣向他敬酒,自持自己酒量了得,所以替他挡酒,那毒酒她喝了不止一杯,而是整整一壶,他记得她吐了好多的血,明明痛苦的是她,可他却好像被凌迟一般,更为难受,还好有解药,否则真能要了她的命。

“你混蛋!”萧千策一怒之下揍了萧千御一拳,当他事后知道这全是他大哥的计策时,他简直愤怒之极。

“我若不走这一步,说不定被赐死被贬的就是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已容不得我回头,我不去算计别人,别人就会来算计我,你可以做你的逍遥王爷,我却不能,你懂不懂?”萧千御抡起一拳砸在萧千策脸上。

“御哥哥,策,没有关系,我命硬死不了。”铁心竹扶着门首缓缓道,稍有血色的面上一脸疲惫。

话虽这么说,但心还是很痛,很痛,原来,她只是她御哥哥手里的一枚棋子,本来她还以为,有那一夜的接触,他会护着她,原来却只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你……都听见了?”萧千御颤声道。

“嗯。”她点头应承。

“我……”他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启口,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替自己辩驳的说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从我做你侍卫那日起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太子殿下无须解释什么,这是臣的命,何况是我自己上赶着要喝,不怨任何人。”一句话,便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萧千御心底陡然一沉,那一声‘太子殿下’,是在和他划清界线吗?他想挽留住她,却只能眼看着皇弟搀扶着她离开太子府。

一段衷情再难挽……终成憾……

一年后,重光帝病逝,逝世前的最后一道圣旨,封铁心竹为御翰第一将军,命其辅佐新帝,重整山河,之后萧千御即位,为修武帝。

那一年,她十六岁,是他亲自将黑玉虎纹兵符交到她的手上,她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着实让他心痛不已。

她在尚京的日子不多,一年也就一个月,回京述职后又匆匆离开,他知道她和萧千策走的近,所以每每在他们厮混时宣宝亲王进宫议事。

修武帝虽然后宫佳丽无数,却没有一人能够进皇帝的寝宫天御宫侍寝,只因那个她说睡着舒服的黄金帐,他一直为她留着。

萧千御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到治理御翰之上,想借此来平定自己的心绪,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年,然而,他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看着她就好,却在听到她夜宿在宝亲王府时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凭什么退让,凭什么放手,他是皇上,要什么不能得到,更何况他的小竹儿本就该属于他。

御书房内,气氛尴尬到毙,萧千御这才发现,他深更半夜将她宣进宫,却不知道有什么事要与她说。

他的负疚感仍在,但看着她依然清澈明亮的眼眸,不禁在想,她是否原谅他了,于是轻声低唤道:“小竹儿。”

“臣在。”铁心竹躬身施礼。

闻言萧千御怒上心头,一挥手将书桌上的御器、书册、折子和卷宗通通拂落于地。

“除了君和臣之外,我们之间就无话可说了吗?”他呼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