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烦躁的在地上打起了圈。
黎明的第一缕曙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肖墨的周身,顷刻被淡淡金色光晕覆盖,他精致的五官融在其中,唯美的像是画中之人。
伊椀莫名将此刻的他,和那幻境中的小世子重叠了起来。虽然在幻境里,他们三人的长相都与现实不一样,可是放眼现在,无论是怎样不同的气场,怎样不同的容貌,他似乎总能将她惊艳。
“唰——”空气里灰色烟雾一爆,一个黑色身影从双翼中显出来,面色一如既往冷凝。
伊椀杵了一会,登时反应过来,退后作出慌乱状:“扶奕!你怎么会在这!我不要回去!不要!”
他面色霎时有了些古怪,看着眼前这女子自顾自的扯着嗓子乱叫,一副要逃又不逃的样子,他挥动双翼,一秒便将她擒住。正要开口,她却故意贴近了身子,嘴巴张张合合。
他辨认了一会,才发现她是在说哑语——
我跟他们说我是逃出来的,与你无关,省的被他们怀疑你带我出来的动机。
他了然的点点头。
伊椀心下一喜,正要扭着身子继续挣扎,他这时掌心陡然溢出妖力,拧起了她的衣领,将她朝着地面狠狠一摔。
她磕在地上,看着自己已经被擦破了皮的手,不禁呆住了。
“事不过三,这是你逃出来的第三次了,若还不知悔改......”他移步在她跟前,俯视着她,赫然像是造物神蔑视蝼蚁的形象。
她磨磨牙,坐了起来,嘴角苦涩上扬:“是......”
不会搭戏的同伙,不是合格的同伙。
“一个妖王之子,倒是会仗势欺人,挑软柿子下手。”
球球嘲弄的话从一旁响起,她立刻心下安慰,很好,至少把它给糊弄过去了,这样的话,她这皮肉之苦,好歹没白受。
“怎么,你不想救他了?”扶奕也没理他,只是随意将身上沾染上的雾珠掸了掸。
它静止了片刻,语气怀疑:“你又想着打什么坏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再啰嗦,就等着他急火攻心。”
“......那你倒是去把那魔草取回来啊。”它气势微不可见的弱了下去,走向肖墨,四肢一收,窝在了他身边。
伊椀拍着衣角站起来,目光狐疑地盯向他,压低声音:“你真的会救他?”
他眼光一闪,撕下袖边一缕,凝着妖力将她手臂上的伤口绑了起来,薄唇轻启:“不救他,你会跑的,我可不想我救下的人,到最后只是浪费了我的精力。”
“......”
“三日我就回来,你别乱跑。”他郎朗撂下一句话后,便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伊椀转身,朝着球球一仰头,“托他上去。”
“不走正门?”球球两条银白色的眉须,耸成了一个山丘,“他还是挺重的.....”
“就我现在这样,带你们从门口进去?”她嘴角微提,落在它眼里,有种泛凉的熟悉感。它甩甩头,起身将肖墨叼在背上,认命地御起气流。
伊椀叉起胳膊,提腿走去正门,刚一迈进去,就被掌门诡异的视线追随上来:“姑娘.....大半夜的,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她挤出个笑:“我——梦游了。”
掌柜撑着下巴的胳膊一歪,下巴霎时磕到了柜台上,他好不容易又站好,眼下的乌青衬得下巴的红印愈加鲜明。
他勉强压了个哈欠:“姑娘需要买根绳子了,粗点的,晚上好使,省的这般游魂出去,我可不好跟那公子交差。”
伊椀僵硬的勾起嘴角,风一般从他跟前过去。
几下上了四楼,她推开门,就见球球正在咬着他的腿,想要把他整个人塞进床的最深处。
伊椀扶额,走上去将它撵开,用着没有受伤的左手将他的双腿抬上去,趁机将他手里握着的玉镯收进了袖口,神情无奈:“你怎么这么粗暴,他好歹是你的主人吧?”
球球哼一声,在床角趴下来,作出疲倦状,原本沙哑的声音轻柔下来,倒不再那么具有威慑力。
“我跟他又没定契约。若是说主人,我目前只认伊椀一个。”
她错愕盯向它:“还没定?”
它狐疑的眯眯眼:“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与他定不定,和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