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确实还可以,不过也就这样吧?毛头小子看着就不成熟,一身肌肉显得孔武冲动,像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
袁一独被看的一头雾水,总觉得晏歌的哥哥看自己目光似乎不善,可没有明确的证据,关键是没有理由啊。
所以袁一独觉得可能人家就是这么个脾气,成功人士嘛,谁还没有点个性呢?
路珉宇笑看着被围在中间笑靥如花的老太太,用手肘拱了拱旁边的晏无虞,轻声问道:“我选的人不错吧?”瞧如今晏歌是多么开朗,老太太又是多么开心。
晏无虞不置可否。
笑闹了一阵,几个人就告辞准备回自己包厢吃饭。唐颂用了一朵玫瑰花俘获了老太太的心,所以一直被老太太抓着手,这时候也是最后一个走的。
眼瞅着大伙都往外去了,老太太忽然扯了扯唐颂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小宋啊,今天晚上就到我们家住吧。”
唐颂一瞬间心里惊出了一声雷,若是姨婆婆年轻个二三十岁,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散发雄性魅力太过火把老人家迷住了要潜规则自己,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刚才晏歌说你家不是被人住了吗?”
还好晏歌离得远听不到,不然的话要尴尬死——姨奶奶你问得太直白啦!我这样的话,在颂哥眼里不就变成了一个爱八卦的小人?
唐颂眨巴眼,愣了一下,下意识看看晏无虞和晏歌。
“家里太大咯,我这个老太婆孤单的呀,”姨婆婆拍着唐颂的手背诉苦,两只小眼睛泛着盈盈泪光,“大宝小宝都是闷葫芦,也没人陪我说说话,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孙子,我做梦都笑醒了。”
唐颂一时有些懵没想出来怎么回比较好。这时候,大部队已经到了包厢门口,走最前面的袁一独发现她没跟上,停下来等她,其他人也都跟着(堵着)停了下来。
焦点瞩目之下,唐颂头脑一热,只想着赶快终结目前的状况,急忙反握住了姨婆婆的手:“嗯呐嗯呐,以后我多陪陪姨婆婆您!”
“哎!那过会儿我让晏歌等你!”老太太立马就笑了,泪光?看花眼了吧。
跟着大家回到包厢,袁一独状似无意的问道:“老太太刚才跟你说啥?”
“哦,夸我是个好孙子。”
“哈哈哈不会是让你给她生个小孙子吧,”王岱听了一耳朵,插嘴开玩笑:“不然为啥我们这么多人,老太太就最喜欢你一个?”
“那是因为我嘴甜特别讨人喜欢好伐,”唐颂切了一声,“而且小歌儿和姨婆婆应该都还把我当一男的。”
听到这里,袁一独心里松了一口气。身边的兄弟们都好说,这忽然出现的晏歌……
袁一独告诉自己要大气。而且他相信,晏歌这个类型的,绝不是唐颂喜欢的菜。唐颂这种自己比男生还要男生的人,喜欢的只有更高层次的比男人还要男人的人。
比如说沈嘉铭。
对于这个情敌,袁一独是非常服气的,不管是从个人能力外形,还是从小对唐颂的照顾,自己都自惭形秽,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对唐颂多表达什么的原因。
成熟的男人么,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好,如果跟着别人更幸福,自己当朋友也不赖。
当然,这种大度只对个别人。他比沈嘉铭出现的晚,就自觉排着队,可如果别人想要插队,那他肯定就不客气了。
饭桌上,唐颂把今天回家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兄弟们为她操心,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唉女人就是心软,要是我,就把俩饺子扔她脸上。”江伟钢一边啃着凤爪一边说道。
“哎大唐,那你晚上住哪儿?”胡子关心的问道,“我刚帮你计划了下,也别住宾馆浪费钱了,打工不容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那妈也不知道会住多久。泰山家不是在附近有栋房子呢吗,反正空着,你就先住住。哎泰山,你没问题吧?”
被点了名的袁一独闷了口啤酒掩饰:“能有什么问题?一句话的事情。大唐又不是你们这群不讲卫生的糙老爷们。”
袁一独偷眼看着唐颂的反应。
唐颂明显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摇摇头:“算了不麻烦泰山了,那不还是你妈给你准备结婚的婚房嘛,被人住了多不好。我晚上就在沈嘉铭那里凑活一下,或者去我干爹干妈那儿也成。”
这回答有理有据,袁一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这件事沈嘉铭怎么说?他就任你被欺负?”
“嗨也不叫欺负吧。”唐颂尽量在脸上表现得洒脱,帮沈嘉铭开脱:“这不最近他案子特别忙嘛,到年底了,刑侦那头压力大,他这几天都在局里没回来,我也没告诉他。”
袁一独有些不爽地灌了杯酒。
“其实就让沈大爷出马,估计单手就能把人拎远远的,再一唬,保证不敢再上门。”王岱提议道。
“滚犊子,”唐颂笑骂道,举起酒杯:“来来来,敬兄弟们一杯,这几天大家为我的事情忙坏了,话不多说,情谊就在这杯酒里了,先干为敬!”
仰头一口干,英姿飒爽。
袁一独看着她,喉结微微一动,仰头跟着闷了。
酒足饭饱,大家都有些嗨了,勾肩搭背着走出包厢。唐颂和袁一独都要抢着去买单,没想到服务员小姐笑眯眯地说已经有人帮他们签单。
唐颂福临心至:“不会是姓晏的吧?”
“是的,晏先生一起签了。”
唐颂:艾玛,又欠了老板一顿饭。
袁一独:哦哟晏歌这小子挺上道,就是有点牙酸怎么办?
大家打道回府,怎么来的就怎么去。唐颂骑上共享单车挥别了出租车里面的几个人,眼瞅着出租车消失在了车流中,刚骑出去,没有几米远,忽然又停了下来,她的手机在响。
晏歌的电话,姨婆婆的声音。
“小宋啊,你们吃完啦?在哪呢?我们还在楼下休息室等你,可以走吗?”
唐颂一拍脑袋,她已经忘了刚才答应的这回事,说实在的,她压根儿没想要去晏歌家住,这样的话还不如去袁一独的新房住呢。可是她没有想到,姨婆婆和老板他们一直在等她,这份人情和心意可就不能随便辜负了,当下唐颂有一些为难。
她一直是那种你对她好,她对你更好的性格。
心想转念好几回,唐颂终于一咬牙,决定今天就顺着老寿星的意思,先对付过去一晚再说。明天再找理由和借口。
反正她又不是没去过晏歌家,反正她又不是没在人家家里洗过澡,反正她又不是没跟老板同住一个屋檐下,反正……怕啥。
唐颂还了自行车,站在大门口等候。
不知不觉已到深秋,夜色带着寒意吹在脸上,针戳似的。
唐颂拉了拉运动服,双手拢袖,一副老年人做派。酒店灯光璀璨,马路车水马龙,看多了,恍然间有些眼花,这几天发生的一幕幕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6000)
那些她想要逃避的遗忘的过往,忽然间被放在了台面上供人欣赏,令她有些难堪。她鸵鸟似的想把自己缩起来,还好,身边有温暖的朋友在,拉住了她。
她很感激上苍,上帝关上了一扇门,打开了好几扇窗户。
嘟嘟嘟,身后响起鸣笛声,将唐颂从遐想中惊醒。她转身一看,瞧见了熟悉的车牌,笑了。
“小宋,坐前面。”姨婆婆的笑脸从打开的车窗露出来。
唐颂脆生生答应了,打开副驾位坐了进去,一眼对上驾驶座上的晏无虞。
“老……”习惯差点让她脱口而出,还好最后关头憋了回去:“劳驾晏大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晏无虞面无表情点点头:晏大哥?这称呼不错。
“颂哥!”晏歌在后座叫了一声,两只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喜悦,又有些不敢看唐颂,眉宇间隐隐还有些惶恐。
喜悦不用多说,任何时候看见颂哥都开心哒。
害羞是因为,颂哥是女生,带回家感觉好怪异啊——晏歌发现唐颂是女生时候的那点纠结小心思,已经因为唐颂她妈出现这事儿而自动退位了:颂哥都这么难过这么可怜这么无措了,他怎么还去计较没跟他一开始交代男女问题?而且颂哥从没骗他啊。
惶恐则是担心,同在一个屋檐下容易穿帮,万一被大哥或者姨婆婆发现颂哥是女生怎么办?
姨婆婆估计着会把他和颂哥凑成对,大哥呢……可能就不会让他和颂哥这么形影不离了吧?
“姨婆!那我今天就不客气啦!打扰你们一晚上!”
唐颂扭过头,朝着后座说道。
她一转身,自然空间上就会离晏无虞近一些。晏无虞的视线忍不住微微往她身上挪了挪。
中午才分别,晚上又相见,这算不算缘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能热闹一整车,满车只听见姨婆婆和唐颂两个人的说话声和笑声。
晏无虞看似目视前方没动过,实际上有好几次,他的嘴角忍不住因为唐颂而微微勾起。
说不定唐颂刚跟姨婆婆吹牛说自己是郭德纲的记名弟子有可能是真的。
晏歌一路不停傻笑,偶尔还能抽空接两句,余光间歇偷瞧晏无虞,怕大哥会嫌弃唐颂无礼和聒噪。
还好,大哥一直保持面沉如水常态。
而且,今天大哥没喝酒,应该不会像上次生日宴那样和颂哥有诡异的举动……那样的话他是不是需要保护颂哥?
九点不到,车子缓缓停在了晏家大宅里,唐颂扶着姨婆婆的手,俩忘年交边说边笑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倒是把晏无虞和晏歌落在了后头。
刚进家门,姨婆婆就吩咐人准备客房,刚说完老太太就恍然大悟似的回过头:“哎呀,小宋晚上要不要跟小宝睡一屋?你们好朋友说不定有话聊。”快夸我!我是个善解人意与时俱进的老太太。
出乎她意料的,是两个当事人同时有些着急地说了声“不。”
把“不行”咽回肚里的晏无虞:还算你们识相。
唐颂干笑:“呵呵,姨婆你不知道,我睡相不太好,打呼磨牙还喜欢翻来翻去,可别吵得小歌儿睡不好。”
晏歌也干巴巴补充:“那个,我睡眠比较浅……”
“哦,那就睡客房吧,一样的。”老太太没多怀疑,拉着唐颂的手不放松。哎哟真的,她俩大外孙怎么一点都不像唐颂呢,不然她的老年生活该有多有趣啊。
晏歌陪着说话的俩人坐在客厅,晏无虞没有理由留下,便径直上楼。唐颂余光目送老板离去,目光小小追随了一会儿。
“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学校里这么多有趣的事情,我看大宝小宝他们好像很平常嘛。”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
唐颂谦虚:“嗨,那肯定是因为晏……大哥和小歌儿都是好学生,上得都是国际精英学校,学习和提升自己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像我们这些闲人一样到处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