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家出来，顾妍曦脚步都是虚浮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眼看着就要撞到车上，柏名扬冷着脸拉住她，“曦曦。”
“柏老爷子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望着柏名扬，顾妍曦轻声问道。
“嗯。”柏名扬点头，别开视线，“曦曦，我送你回医院吧。”
“不，不回医院。”顾妍曦咬了咬唇瓣，轻声说：“你送我去柏氏，可以吗？”
凝着她苍白的脸，柏名扬终究点点头。
柏氏在各个方面都受到了顾家的攻击，柏亦央每天看着呈上来的文件，眉间的褶皱就没有消散过。
就算是一开始，他做了一些预防准备，可是对抗顾家这样暴风式的袭击，还是不足。
“咚咚。”
“进来。”捏着眉心，柏亦央没抬头，直接开口。
办公室门被推开，来人脚步轻轻走进。
柏亦央抬眸看过来，一怔，站起身说道：“曦曦？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看看你。”顾妍曦小声说着，朝他走过来。
站在柏亦央身前，她故意不去看他桌上摊开的厚厚文件，“你很忙吗？”
“还好。”柏亦央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了一下。
把她抱在膝盖上，他吻了吻她的嘴角，“你妈妈还好吗？怎么突然出来了？”
“妈妈在睡觉，我出来散散心，总是闷在医院里，人也要坏了。”她故意语气轻快的说道，皱了皱眉小鼻子。
柏亦央眼神一暗，歉疚的抱紧她：“抱歉，这阵子没有时间陪你，这样吧，你想去哪儿？我现在陪你去，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顾妍曦说着，抬手搂住柏亦央的脖子，埋头在他颈窝。
柏亦央抬手摸着顾妍曦的后背，眸子一紧，沉声问道：“爷爷找你了？”
他就是这么聪明。
什么也瞒不过他。
顾妍曦点点头，望着他英俊的脸庞，“柏亦央，我给你添乱了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是不是？”
“没有。”柏亦央勾唇，捏了捏她的脸蛋，“说什么添乱，别傻了。”
“我知道我妈妈做错了事情，姨夫要惩罚她，我也知道现在我哥在对付你，因为你护着我和妈妈。其实，我也恨她。”顾妍曦说着，眼眶不禁红了。
“可是她就要死了，我也不知道还能陪着她多久，我真的舍不得，她是我妈妈啊。”
“好了，乖，我知道。”柏亦央心疼的抱紧她，不停的吻着她的脸颊安慰：“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保证，你妈妈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不好！”顾妍曦突然大声哭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柏亦央！我不能害你，不能害柏家！”
“谁说的。”擦着她的眼泪，他轻声说：“相信我，曦曦，柏家不会有事，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事。”
“不是的，你不了解我哥，我知道，我知道他有多厉害。还有姨夫，他……”
闭上眼睛，顾妍曦下定决心般的说道：“柏亦央，送我和妈妈走吧。我们走了，我哥和姨夫就不会为难你了。”
“曦曦。”他叹息一声，捧住她的小脸，凝着她的眼睛问她：“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和你妈妈？”
“我不是不相信你。”顾妍曦轻声说。
她是舍不得，舍不得让他这么为难罢了。
“既然你相信，就好好待在我身后。”柏亦央吻着她的嘴角，重新把她抱在怀里。
他没有看见，顾妍曦这一刻眼神的复杂。
于顾妍曦来说，不管是柏亦央还是方晚晴，都是她心中无法割舍的人。
曾经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原谅方晚晴，可是当得知她快要死了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她。
柏亦央就更不用说，他是顾妍曦心中最特别的存在，是她放在心中爱着，念着11年的男人。
从她懂事起，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
可是，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靠在他怀里出了神，柏亦央半天没听见顾妍曦的动静，不禁微微放开了她，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又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