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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番外夏黎元之凉生春梦了无痕1(1 / 3)

我是黎元,夏黎元。

我生在西北,长在西北。小时候,记得父亲总是抱着我站在烽火台上指着一片茫茫的大西北说:“元儿,这是我们龙氏的江山,有父亲在,它就永远都不会倒。”

守住龙氏的西北防线,抵御住瑶池人的进犯,这一直是父亲的骄傲。同样,也一直是我的骄傲。

大哥爱哭,小弟爱闹。父亲一直说,我才是真正能拯救苍生的将才。我总是一脸迷惑的看着他,并不太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西北有父亲,龙氏有父亲,苍生又有什么需要我拯救的?

七年多的时间,我生在西北,长在西北。我一直觉得,我有生之年,也一定会死在西北。但是谁知,一场变故,却让我来到了京都。

夏天的西北早晚的温度相差极大,早晚阴凉,中午却是极热的。我们兄弟三人习武,我总是最先累倒的。我的身体其实一直都很不好,因为这样大哥和小弟总是为我担当了很多。大哥还能好些,但是小弟为我做什么,我总是会十分不好意思。

“二哥你不要介意啦,”我每次跟小弟表达我的歉意的时候,他都是毫不在乎的挥挥手:“我们是兄弟啊,你身体不好,我照顾你也是应当的。”

旧朝龙哀帝十三年的暑伏夜里,我晚上有些睡不着。无意经过父亲书房的时候,就见到了那个男子。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美的男人,美的像是画一般。多一分则太过,少一分则太少。似男似女,似人似妖,妖异,美艳……我能想到的所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面容。他应该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紫的发媚的华服,闪着奇异的光。

“你,是忠于瑶池的。”

那男子一开口,让他整个人都变的生动起来。我大脑空白了一下,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我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他说的,便都是对的。他说的,就应该去听。

父亲的神智似乎变的有些不清楚,他的眼睛朦朦胧胧的,就像是做梦一般,呢喃着附和:“是,我是忠于瑶池的。”

“从今以后,我会帮着瑶池的人控制九州大陆。”

“我会……”

父亲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嘴角竟然渗出鲜血来。刺眼的鲜血拉回了我的意识,我大叫道:“父亲!我们是忠于龙氏的!”

父亲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睛闭上,彻底的昏迷了。

紫衣男子猛的回头看我,他竟然有一双绿色的妖瞳!

我被他盯着看了一眼,转瞬也昏了过去。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躺在屋子里面。身体上没有一丝的外伤,穿着也是同睡前一样。丫头端着盆进来为我梳洗,我有些纳闷的问:“我父亲呢?”

“夏将军去城墙巡逻了,”丫头毕恭毕敬的说:“夫人在佛堂念经,大少爷……”

“行了行了!”我打断她的话:“你先下去吧!”

家里一切都正常,没有人见到那个紫衣服的男子,也没有人提起那诡异的画面。似乎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春梦,醒了,就不再有了。

日子似乎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父亲几乎每天都呆在校场。此时大哥已经够年纪同父亲一起去,我和小弟好奇,晚上偷偷跑到他的房间去询问:“父亲最近在忙些什么?感觉他都不太同我们讲话。”

大哥温吞的笑着,他性子其实很悲天悯人,看着我和小弟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慈爱:“父亲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不要去吵他。”

我们没有人去吵他,但是没想到,许久不同我们讲话的父亲,竟然吓到了我们。

西北,降了。

这是极为讽刺的四个,大街上已经传遍。西北城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而我们夏家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许多忠君的将领,不能说他们不爱民。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卫社稷,父亲降了之后,大军的将士不能有异议,却也心有不甘。许多人都是在战场上,厮杀着自己的好兄弟,一边挥剑一边流泪。

也有好多的人,在没上战场前,就自刎谢罪。

整个九州大陆都乱了套,一时之间,无数自称九州王族后裔的人纷纷揭竿起义。其中最强劲的力量,就是百越的夜氏夜桑同瑶池联合的部队。因为有西北夏将军的加入,简直就是所向披靡,攻破京都城,指日可待。

以前西北城的人爱戴父亲,可是如今,父亲成为了为虎作伥的乱臣贼子。夏家曾经的威望有多大,如今的骂名就有多沉。

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而我那天晚上的所闻所见,也一定不是个蠢的好笑的春梦。

但是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完全都看不出来。

我想过去找父亲,但是我却见不到他。整个西北军帐被围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守卫一脸严肃的呵斥我:“夏将军有令,任何人等接近,全都格杀勿论。”

“可是,”我皱眉头:“我是他的儿子啊!”

“任何人等接近,全都格杀勿论。”

守卫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我值得悻悻的离开。转身的时候,似乎营帐里有妖异的紫光闪过,稍纵即逝,寻不到痕迹。

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夏家都乱成了一锅粥。我疑惑的抓住林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

林老爷子特别喜欢打探是非,什么事情问他,是最好的选择。他看了看左右,一脸神秘的告诉我说:“二少爷,听说夏将军要自己去攻京都,整个夏家也要跟着一起去拉!而且听说,东街那个小寡妇生的孩子时辰不对,可能不是……哎,少爷!我还没说完啊!”

我实在是没心情听他闲扯那个小寡妇的孩子倒是是谁的,脚下运行轻功,一路狂奔到母亲的房间。母亲的房间也是乱成一团,她满面愁容的在整理衣衫。

“母亲,”我看了看屋子里:“我觉得父亲……”

“元儿!”母亲打断我的话,颇具威严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屋子里的下人刚走,我赶紧跑过去:“母亲也觉得父亲有问题,是吗?”

母亲一脸愁苦的点点头,说:“我觉得你父亲,是撞鬼了……”

撞鬼?这不可能!

我将暑伏夜发生的事情告知母亲,摇摇母亲的衣衫:“母亲,世上当真有这样美的鬼吗?”

“元儿啊,我的元儿!我们夏家,恐怕会有大难了!”母亲的脸上流下一行清泪:“如若是撞鬼,顶多是你父亲背负上骂名了事!可如果是紫衣人的话,那就是瑶池国的术师啊!瑶池国的术师,衣服颜色越艳丽,说明术法越厉害。”

“你父亲抵挡了这么多年,瑶池出了一个绿瞳术师,他也终是抵挡不住了。”

“那我们呢?”我有些急切的问:“我们又该怎么办?”

“在看看西北吧,元儿!当我们在回来的时候,西北也不会是在西北了。”母亲慢慢踱步到窗户边上,语气有些释然的说:“等吧!跟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一起,等着生,同样也等着死。”

车轮滚滚,我们就这样上了路。

从西北到京都,每天都有战报传来,每天都有经过的百姓对着我们丢石子,也每天都会有人死。一路上的哭喊求救生不绝于耳,母亲似乎已经彻底的看淡,只是坐在马车里心无旁骛的念佛。

小弟似乎是很害怕,说话的声音都略微带着哭腔:“二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撩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遍地的尸骨,语气沉重的说:“念佛吧!”

念佛,这是我们在乱世中唯一能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有念想,总归也是好的。

从西北到京都,走走停停尽两个月的时间。伴着哭声狼嚎入睡,踏过片片的疮痍,我们终于赶到了京都。

京都帝都,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每块砖,每片瓦,都有着浓郁的历史气息。我曾经无数次的仰望京都,却终归只能在规定朝贺的日子同父亲一起前来。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京都的马车道,又宽又阔。无数的名媛贵妇身上的脂粉香气溢满大街,从容典雅,不像西北那么粗犷。

我同父亲说:“我喜欢京都,如果不是生在西北,我一定会搬到京都来住。”

父亲笑呵呵的同我说:“爱它吗?那就爱吧,因为,它值得啊!”

可是现在,我曾经喜爱的都城已经被战火践踏的不堪入目,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到了京都,我也是才见到父亲。为了朝见新皇夜桑,他换了一套百越人的衣饰。为我们兄弟三人准备的,也都是百越的衣服。

我想都没有想,直接了当的说:“这个衣服我是不会穿的,我是汉人,又不是百越人,我穿他族的衣服,这不是在侮辱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