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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沙落雁,连环巧计(1 / 3)

看着她悲伤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墨君狂心碎了,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之所以说这些伤人的话,是因为,逼不得已。

数日前,齐王拓跋泓前来,说了一番话。

墨君狂刚喝完汤药,猜到他一人来此,必定有事。

拓跋泓站在房中,墨氅静静垂着,魁梧的身格,伟岸的气度,俊朗的容颜,一瞧便知绝非池中物,前途不可限量。

“齐王大驾光临,有话不如直说。”

“我收到宫中的消息,昨夜,父皇差点儿宠幸了意浓。”

语气平静,面色如常,然而,只有这二人知道这句话有多么可怕。

墨君狂不动声色,即使早已揪紧了心,冷静地反问:“那又如何?”

拓跋泓云淡风清地说道:“我了解父皇的脾性,父皇不会放过意浓。”

“你送她到你父皇身边,自有法子保护她。以你对她的情,以你的智谋,护她无虞不在话下。”

“我的确可以护她无虞,可是,得不到她的心,有何用处?再者,江山与美人,我更喜欢坐拥江山、成就霸业、名垂青史。”

“照此说来,你意欲牺牲意浓、为你谋得江山?”

“可以这么说。”

墨君狂冷冷地嗤笑,“既然你已有打算,又为何跟一个废人说?”

拓跋泓眸色阴冷,“因为,意浓爱你。如若你为我做一件事,我可以护她无虞。不过,若我不出手,不出数日,她就会成为父皇的妃嫔。”

“什么事?”

“下次意浓来看你,你让她对你死心。”

“你不是不知,意浓固执得很,不一定会听我的。”

“这就要看你的能耐了。”拓跋泓剑眉微扬,“一个人若有决心,不愁办不成事。”

墨君狂犹豫不决。

拓跋泓有心也有力保护意浓,只不过是威胁自己,要自己放手,让她对自己死心。

如此一来,拓跋泓就可以趁虚而入,得到她的心。

拓跋泓的私心与计谋,墨君狂怎会看不出来?

然而,他不敢买一个万一。假若他拒绝了,拓跋泓当真不管意浓,那意浓岂不是很危险?

再者,他落魄至此,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还能给意浓什么?还要得起她吗?

他终究答应了拓跋泓。

两日后,他听闻魏皇册封意浓为锦宁公主,想来往后魏皇只当她是女儿,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了。然而,他还是说了那些比刀锋还锋利的话,因为,他只愿意浓平安喜乐,不愿她为自己奔波劳碌、周旋在魏皇父子之间。

拓跋泓对意浓有情,会待她好,会给她一个幸福安康的未来。

那些伤人的话,伤了意浓,也刺伤了墨君狂的身心。

心,支离破碎;身,千疮百孔。

回齐王府的路上,水意浓又伤心又气愤,心中瘪着一口气。

马车忽然停了,拓跋泓下车,她发现停车的地方不是齐王府,而是酒楼。

也罢,她正好有事问他呢。

上了二楼的雅间,他掩上窗扇,伙计端上一壶好茶、两碟糕点。

她喝了一杯热茶,压下火气,“为什么来这里?”

“王府耳目众多。”拓跋泓慢条斯理地斟茶。

“原来齐王府也不安全。”

水意浓嘲讽道,坐下来,打量这个雅间。雅间的确清雅,不仅摆放着两盆幽兰,两面墙上还挂着四幅幽兰的书画,屋中好像还有淡渺的兰香。

想起那个救自己一命的神秘男人就是拓跋泓,她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气恼,不甘,郁闷,想对他发脾气,但又觉得他没有对不起自己。

“为什么骗我?”

“骗你什么?我何时骗过你?”

“从一开始,你就骗我。”

“你倒说说看,我骗你什么?”

她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才红着脸问:“我和娘亲被信阳公主扫地出门,之前你……去过我寝房?”

拓跋泓讶异地抬眸,好像没料到她已知道那件往事。

水意浓窘迫得耳根发热、脸腮发烫,“那日我中了迷心散……是不是你……”

他勾唇,笑得风光霁月,“的确是我。”

她更窘了,“你为什么进我的寝房?”

“当时我正好经过你的寝房,看见大公子将一个下人推进你的寝房,我觉得有蹊跷,就从窗台进去。”他缓缓说起当时的情况,“那下人手足无措,我扼住他的咽喉,问大公子吩咐他做什么,他一五一十地说了。之后,我将他打晕,见你身中迷心散已深,若不及时施救,只怕保不住命。”

“你完全可以帮我找解药,何必亲自……”水意浓猛地顿住,脸腮烫如热锅。

“当时已来不及找解药,再者,迷心散的解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你不是武艺高超吗?不是擅长解毒吗?区区迷心散能难倒你?”她愤愤地问,“你故意的!”

“对!我故意的!”拓跋泓供认不讳。

她气得说不出话,“你——”

他自嘲道:“我救你一命,你不但不谢我,还怪我救你。女人呐,真是难伺候。”

水意浓知道,不应该责怪他,可是,她宁愿那个神秘男人是别的没有瓜葛的人,也不愿是他。

拓跋泓见她一副气苦的模样,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心中也隐隐有气,却无处发泄。

潜伏将军府多年,他看着她一年年长大,出落成一个才情横溢、品貌俱佳的绝色美人,他有时会想,假若拥有这么一个才色双绝的美人,此生无憾。可是,她胆小懦弱,被信阳公主欺负了也忍气吞声,不是他所欣赏的性情女子,他唯有扼腕叹息。

信阳公主施计将她们母女俩赶出将军府,她们在邀月楼落脚,自力更生,短短时日就闯出名堂,让他刮目相看。她性情大变,与之前的水大小姐判若两人,他不相信,好奇心促使他决定探个究竟。于是,他掳了她,以金公子的身份与她见面。后来,他发现她与墨君狂等人有瓜葛,便决定利用她追查《神兵谱》的珍藏之地。

“后来,有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水意浓又问。

“你不会想知道那人是我,我便不说。”拓跋泓冠冕堂皇地说。

她气结,无言以对。

的确,她真的不愿那个神秘男人是他。知道真相,不如不知道。

她默默喝茶,从头梳理一遍他们之间的事……他救自己一命,接着利用自己查找《神兵谱》的珍藏之地,后来,他拿着那本假的《神兵谱》回魏国,在扬州相遇时,他表明心迹……后来,她随他来到洛阳,再次被他利用……

他数次利用她,对她的情究竟有多少,还真看不出来。比起墨君狂……没得比……

“虽然你救过我几次,但也利用过我几次,算扯平了。”水意浓以谈判的口吻道,“现在,我不欠你。这次合作,是公平交易。”

“公平交易?”虽然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拓跋泓猜得到大概意思。

他与她之间,一直以他为主导,由他掌控大局,她是他瞄准的猎物,手到擒来,绝无放手的余地。

她表明心迹,语声坚定,“虽然王爷救过我,但我心如磐石,永不转移,你还是趁早死了心。”

回宫后,水意浓和拓跋凝站在宫道上分道扬镳,一个御前公公自称奉了安公公的命来传话。

半个多时辰前,陛下再次昏厥。

她们大吃一惊,匆匆赶往承思殿。

暮色深浓,寒风呼啸,天子寝殿已经掌灯,龙榻那边的灯影却幽暗低迷。

魏皇躺在龙榻上,喘着粗气,气色灰暗,眼眸张开一丝缝儿,看似很虚弱。

林太医和章太医站在窗台前,低声说着什么。

“父皇究竟怎么了?你们怎么当太医的?”拓跋凝走过去,又怒又急地质问。

“公主,微臣已为陛下施针,陛下已有好转。”林太医禀奏道。

“这也叫好转?赶紧治父皇啊。”她气得想抽人。

“微臣正与章太医商量如何医治陛下,公主稍安勿躁。”林太医颇为淡定,不慌不惧。

恰时,拓跋泓、拓跋泽匆匆奔进来,奔到龙榻前,看了看魏皇。

拓跋泽焦虑地问太医:“父皇身患何症?为何昏厥?”

章太医回道:“微臣还无法断症……”

“庸医!”拓跋泽怒斥。

“三皇兄稍安勿躁。”拓跋泓劝道,“父皇的病症,就这么难断症?”

“王爷恕罪,微臣无能。”章太医诚惶诚恐地请罪。

水意浓与拓跋泓对视一眼,希望从他的表情瞧出端倪,可是,毫无所获。

太奇怪了,魏皇为什么再次昏厥?

忽然,魏皇吐出一口鲜血,众人围在龙榻前,失声惊叫,“父皇”,“陛下”,不绝于耳。

林太医挤进来,立即为魏皇把脉。

拓跋凝眸泛泪光,紧张地问:“父皇怎么会吐血……”

林太医闭目把脉,凝神细听,过了半晌才睁开眼,凝重道:“从脉象来看,陛下怕是……身中一种奇异之毒……”

“中毒?”

众人异口同声,满目震惊。

水意浓心尖一跳,又有人谋害魏皇?

拓跋泓忧切道:“还等什么?速速为父皇解毒。”

林太医道:“王爷有所不知,微臣还不能断定陛下身中何毒,倘若冒然下药,只怕有损龙体……”

“那如何是好?何时为父皇解毒?”拓跋泽问。

“微臣和章太医一同研究如何落毒、陛下如何中毒、身中何毒,希望明日能研制出解毒方子。”众人皆急,唯独林太医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速速去研究。”拓跋泓吩咐。

水意浓正为魏皇擦拭嘴角的血迹,宫人换了一床棉被,拓跋凝站在一旁,一脸的担忧。

魏皇时而昏迷时而醒着,脉搏微弱,心脉不振,太医说,随时有可能在睡梦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