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连辰穿着浅紫色的宫袍,神色冷然,撞见他们,也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好似早就预料了他们会过来一般。
夏侯连沐却是皱紧了眉头,看他那副惊奇的模样,恐怕也是才知道夏侯连辰入宫的事情。
他看了眼夏侯连辰过来的那条石子路,眉头压得低低的。
“连辰,你去见父皇了?”
夏侯连辰直白的点头回答,“嗯。”
“为的何事?”夏侯连沐急急追问,可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压了压语气中的急促,“想必多半是为了太子一事吧!”
夏侯连辰没有回答,反而转了目光,对着站的后一步的夏侯连景和欧阳漪绒点了点头,“三皇兄,皇嫂。”
“八皇子有礼。”欧阳漪绒稍稍福身回应,身子却被身旁的人给扶的稳稳的。
欧阳漪绒一偏头,就瞧见夏侯连景一脸的不乐意,“娘子,你的脚伤还没好,不用对八皇弟行礼的。”
“殿下,这是规矩。”
“无碍,既然皇嫂有伤,连辰不是拘于礼仪之人。”夏侯连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看着他们的目光中似乎夹带着什么东西。
“父皇召连辰入宫,一是为了半月后藩王进京之事,二来,也是提及了太子。”
夏侯连辰突然跳了话题,让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欧阳漪绒虽然不懂朝政之事,可夏侯连辰说皇帝将藩王进京的事情交给了他处理,那么恐怕皇帝对太子之位和以后的安排已经有了计划。
“五皇兄可知,昨夜兵部的人,在太子府邸搜出了龙袍?”
夏侯连辰这一句,如炸弹般,在三人之中投下,炸开。
夏侯连辰脸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对自己‘漏嘴’说了这件事感到多大的不安。
看来,皇帝夏侯秉,已经有了决定。
夏侯连沐不着痕迹的压下眸中复杂眼色的转变,“呵呵,此事可非同小可,兵部的人不会是冤枉了太子吧?”
“五皇兄多虑了,有皇后娘娘在,谁敢对太子胡加罪名!况且此事父皇已经拍了暗人去核实,想必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吧。”夏侯连辰似乎不愿意再多与他们纠缠,微微颔首之后,便道。“连辰还有事处理,先行一步了。”
夏侯连沐目送着夏侯连辰离去的背影,欧阳漪绒看了眼在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夏侯连景,开口打破了沉寂。
“五皇子,不知我们还要不要去向皇后请安?”
出了这种事情,恐怕凤仪宫此时不得安宁吧?
闻言,夏侯连沐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似乎有些犹豫,沉默了好半晌,似乎在忖度利益纠结,刚张了口准备说话,一个小太监就从宫门那头急急的跑了过来。
小太监跪在他们的面前,神色慌张,夏侯连沐脸色不善,冷言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都忘了宫里的规矩是吧?”
小太监一听,吓得后背直发抖,忙求饶道。“五殿下息怒,适才宫外头来了三皇子府上的人,来催三皇妃回府,说是将军府出事了。”
欧阳漪绒眼眸一眯,抿紧了红唇,没有说话。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机会去向皇后请安。
夏侯连沐似乎对太子被搜出暗造龙袍一事很在意,急急忙忙的出了宫,送着夏侯连景回了皇子府之后,欧阳漪绒便马不停蹄的回了欧阳府。
马车缓缓的停下,欧阳漪绒还没有下车,就听见外头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眉头一皱,伸出素手掀开了布帘,看见欧阳将军府威严的府门前,挂着一道白帘,左右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也是带着白布,一派肃然。
门口的仆人见了欧阳漪绒的马车,忙往里通报,不一会儿穿着白衣的管家便走了出来。
他扶着欧阳漪绒下车,“皇妃,您慢些。”
欧阳漪绒盯着白布,其实心里有了答案,可仍旧问了那一句。
“府里,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面色哀然,叹了口气,才道。“是大小姐!去了!”
欧阳漪绒心尖一动,脸上顿时变幻莫测,转过眼来,已经是凄然哀伤一片,那盈动的水眸之中,已经是水光跃动。
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惊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着管家,“怎么可能!大姐怎么会!”
管家嘴角含着一片苦,到底是自己的小主子,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如今人去了,老人家心里很是不自在。
他娓娓道出了全部实情,“是今日丑时之事了!大小姐房里闹出了动静,守夜的婢女一看,才知道是大小姐!大小姐上吊自尽了!”老人家话里裹着哽咽。
欧阳漪绒忽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幸而身旁的管家和身后伺候的婢女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才免得她在大门前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