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栾云飞还是昨天那一身表弟的运动装,被简瑷拉着去逛庙会去,春节假期最后一天,人也格外多。
这里庙会跟京城不一样,京城多的是古腔古调,在一些上百年的园子里摆着满世界都一样的小摊子。
这边城市的庙会在海边的一座公园,周围是殖民时期留下的各种洋建筑,外观上让很多临街的店铺就有了独特的风格。
烟市是个物产丰富的城市,特产水果、海鲜、葡萄酒等等……摆摊的东西各式各样都有。
公园内有座烟山,是当地著名的地标,山顶有灯塔,以前也没什么具体说法,但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们带着独有的青春浪漫,愣是给营销成了恋爱圣地。
平时节假日就有很多来挂红绸许愿祈祷的,遇上正月,更是满目飘红,许愿的绸带和挂签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栾云飞从小没逛过庙会,就连排队买东西都没有过,这些都不能去占用他的时间。
在这公园庙会里,他觉自己手足无措,身边都是人相互挤攘,还好他身高占优势还能兼顾着保护像小狐狸一样到处乱窜的简瑷。
终于在左拥右挤中,俩人来到山顶,栾云飞手里已经多了四五种小吃,简瑷手里拿着个会迎风吧嗒吧嗒响的风车。
在一片红绸中,简瑷的脸也映的粉红粉红,因为开心露出一排贝齿,亮晶晶的眼里满是幸福。
这种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幸福太容易感染人了,看着她的笑,栾云飞也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
他俩没有像其他情侣一样挂红绸带许愿。
简瑷说:我的愿望太多了,一棵枝头挂不住,栾云飞敲她脑袋,你就不能先许一个?
“那可不行,我要对每个愿望都雨露均沾!”
回到家后天都快黑了,俩人说说笑笑的开门。
进门那一刻屋里的气氛就有些诡异,简妈妈,简瑷的小姨还有其他几个家里的亲戚,坐在简瑷家里,显得整个屋子热烘烘的。
简妈妈边接过俩人手里的东西,边拉着栾云飞上前跟大伙介绍:“这是简瑷男朋友,是未来女婿哈。”
简瑷听的浑身不自在,偷偷斜眼看过去,栾云飞除了刚进门有一瞬慌乱,接着倒是一脸的从容,行为举止谦和有礼,看上去跟领导见面似的,握手、点头、轻拍肩膀问好。
看到栾云飞的表现,简妈妈的胆子愈发壮了些,话里话外这喜糖就可以安排分发下去了,听的简瑷心里异常烦躁。
她确实还挺喜欢跟栾云飞在一起,特别是这个春节,栾云飞的出现很大程度的抚慰了她知道妈妈生病那一刻的慌乱。
但是不代表为此她就要妥协进一段婚姻里。
为了简妈妈的健康和大家的面子着想,简瑷没有说发表太多看法,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女儿兴致不高,简妈妈就招呼着大家转移阵地,晚上去定好的酒楼吃饭。
这种聚会简瑷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到大谁家的新女婿新媳妇上门,都会热热闹闹的安排一顿,在一起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家长里短,连吹带捧顺带打听祖宗十八代,这种热闹实在让人没兴致。
简瑷忽然捂着肚子,“哎呀~妈,我不去了,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你们去吧,让栾云飞陪我就好。”
“啊?你这孩子,是不是外边又乱吃啦?你……哎呀,专程为你俩的你说……”简妈妈起身找药去。
“没事儿妈,可能就是路上走的太急,着凉风了,你们去吧去吧,都定好了的。”
终于一伙人乌泱泱的走了之后,屋里随着安静,气氛也冷了下来。
栾云飞看得出简瑷是在假装肚子疼,但还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又把手覆在她肚子上轻轻的揉着,“你不喜欢我跟你家人有太多交集?”
“不是,实际上你也不太习惯这种聚会吧?”简瑷懒懒的抻着腰身。
“嗯……确实。”在栾云飞的生活中不会出现这种闹哄哄的家庭聚会,再多的人,大家也都会保持着自己矜持和边界,甚至每周回爷爷那里聚餐,也要秉着食不言的规矩。
但是这是简瑷的家人,他不会介意,反而还挺想跟简瑷相关的一切有进一步的接触。
简瑷又说道:“毕竟环境不一样,不必太迁就我的,这几年我也不太习惯这种热闹了,家里最亲的几个人凑一起也就罢了,刚才那一群人里至少有俩我都忘了应该怎么称呼了。”
栾云飞轻轻的绕着简瑷的发尾,一下一下的耐心极了,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觉得挺好的,这种人情味儿在大城市越来越淡了,也许等我们老了,就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