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恢宏巍峨的龙行山静静的矗立在三江交汇之处。细腻的白雪柔柔地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盖了厚厚的一顶绒帽。
璀璨的阳光犹如细碎的金粉落在雪顶之上,原本阴暗灰沉的山体忽然就有了鲜明震撼的颜色。
远远望去像是童话故事《金山国王》里的金山。
孙静息懒懒地躺着望向远处那壮丽恢宏的景色。
太耀眼了。
他淡淡收回目光,随后又吞吐着云雾。
金色光晕朦胧的笼罩着在他的周围。他神情慵懒,恍若那纸醉金迷的堕落者。
“时辰差不多到了,各位。准备上山吧。哦,各位。别忘了,登阶时:三步一停,五步一揖,七步一跪。
记清楚了,这可是登阶的关键哦。”
孙静息淡淡开口,准备赶人上路了。
莫税与他轻飘飘对视一眼,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出于下意识,他莫名开口。
“你不去吗?”
孙静息不温不愠地瞧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开口。
“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会去那个鬼地方。我是巫祭,可不是怨种。这道关卡是检验你们,又不是检验我。关我什么事?”
莫税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好半晌,这才淡淡开口。
“是吗?”
“或许吧。”
就这样莫税成了这批祭品中第一个登上这龙行阶的人。
三步一跪,五步一揖,七步一跪。
他每一步都规规矩矩的按照孙静息所要求的行为行动。
平静冷淡,无悲无喜。
他犹如神明。
金光照耀在他行走的路上,连两旁的金桂也为他倾倒。落叶就像是财神碰倒了碎金子,悉悉簌簌地铺了一地。
莫税走着走着,脚步越发沉重。双眼逐渐发黑,脚步越发虚浮。恍惚之中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吾皆不知。不知为何而来,亦不知为何而去。”
“哦?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回答。除了了无牵挂者,能说出这番话的怕是没有几个。”
“是吗?可能吧。”
“来,你且过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有趣的经历。”
“好。”
莫税循着声源,穿梭在处处楼阁之间。他一连穿过几区楼阁,最后终是在一个竹林的角落旁找到了故事的掌权者。
“你……是……”
“你是谁?”
“你问我?看来,你果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诶……我我啊,我只是一个被一群英雄抛下的可怜人罢了。”
“我看你…好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的声音我都感觉好熟悉……”
“燕雀,我叫燕雀,是一位被囚禁在青竹阁楼里的。”
莫税跟着来人去到了阁楼的一楼室内——,
这里风格朴素但淡雅中总透出一种淡淡的清冷之感。
“你……我好像真的见过你……”
莫税愣愣地看着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位沉着冷静的女子。
“你……是不是……李槐收养的……小福娃……”
“……”
“对,那的确是我。不过我现在不叫福娃,我叫项燕!你这福娃一出口,我前面的氛围全都没啦!!!”
“对不起。”
“我不与你计较。说点正事。你怎么下来了。上面的都清完了?”
“清完了,所有人清下来也就这点人了。”
“…就只有这些人了吗……
算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罢了。这些人数已经很知足了。”
“我已然尽力而为。可惜,他们似乎还是低估了人性的肮脏。而且对方群体之中,似乎有极善玩弄人心者。其道行不比玉皇大帝浅多少。”
“是吗……这么说…我们这边胜算真的是很低了啊……”
“你也不必过于忧虑。尔等只需尽人事,听天命。至于代价自然不会由你们这群小辈扛。”
“小辈?我现在可都已经26了!别忘了,你换的这具躯体可才二十一二左右吧。现在谁才是小辈?”
听得此话,莫税略一挑眉。他不徐不疾地斟了一壶龙井,随后倾出一杯递给对面的项燕。
“你还说那么小孩子气。责任从不是按照年龄分担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它,可无奈又那么一群人身体力行的向我诠释了这句话。这样还不够,他们怕我记不住,又将它刻在了我的心脏之上。”
项燕轻声叹了一口气,不可置否。
阳光斜斜地照进室内,清冷幽静的环境被温柔的阳光所割裂。
此时室内项燕沐浴在阳光之内,浑身犹如散满了金粉,连英气十足的硬朗面容也被光晕所柔和。
至于莫税,他沉浸在灰暗之中。面色平淡,心如止水。清冷与孤寂笼罩着他,也预示了他这辈子注定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