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山看着江砚走了出去，步伐坚定，一步也没有犹豫。
门关了，他眼里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苏云山无力的躺在椅子上，抬头看向天花板。
刚才扯断胳膊产生的伤痛也因神经的放松而愈发明显，额头冷汗直冒，却一点儿生气也没有。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能救他的小曦了吗……
有的时候他也恨自己太过正直，为什么不愿意走歪门邪道去实现自己的欲望？
也许大爱为公，所以忽视了小爱，忽视了小曦，是因为他，才导致小曦出现如今的事情。
他也需要为此事负责。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过去了几分钟，苏云山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开门声。
他打起精神看过去，居然是左向舟和祁景。
见没有江砚的存在，他眼神又黯淡了几分，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扯出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
二人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扶起了他的身体。
左向舟立刻在伤口处伸手施展治愈术，草绿的光晕在伤口处转圈，带来了几丝凉意，让苏云山的痛苦也缓解了几分。
待到伤口愈合，左向舟才松开双手，有些脱力的靠着椅子喘着粗气。
祁景检查了一下伤口，确认愈合后才将他放下，起身扶着左向舟站在苏云山面前，“苏老先生，城主说您的建议他采纳了，但是希望你能做通你女儿的工作，他会在三日后遵守约定。”
“如果这期间，您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们，一日未出z城，您一日都是z城城主。”
说罢，和左向舟一起朝苏云山行了个礼离开了。
苏云山怔愣在原地，半天才回神过来。
他痴痴的笑了，半晌才开怀大笑起来。
小曦……保下来了……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断臂，抬起左手拿起了它。
上面的血渍未干，有些微微的浓稠。
这条手陪伴了他五十余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去结束它的存在。
他爱惜的抚了抚，今天过后他也将永远离开他了。
苏云山拿了一块布把它裹了起来，离开了房间。
他知晓祁景的意思，要么他和小曦按照约定，断臂服药，离开z城；要么他继续留下来，过他的城主生活。
断臂了又无异能，苏云山知道，这样的状况他和小曦在末世很难生存下去，离开了z城也不过是一起走向死亡之路罢了。
可是，不离开z城，那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一个父亲舍得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送死？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失去一只胳膊，苏云山还有些不适应，一摇一晃的向前走着。
毕竟之前是z城的城主，苏云山对z城的布局还是很清楚的。
过了一会他就走到了关押苏曦位置的监牢。
许是江砚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门口的异能者没有拦着他，而是放了行，甚至还带她来到了苏曦所在的地方。
监考位于地下，只能靠着微薄的灯光视物。
苏云山之前来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步伐这么沉重。
来到苏曦的监牢门口，他透过门口栏杆的缝隙，看到了里面坐在稻草床上发呆的苏曦。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带着些许破损，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
看到这一幕，苏云山的眼眶不由湿润了起来，双手紧握栏杆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小曦……”
江砚有些低沉的回到了宿舍，刚一进来就看见门口蹲着乖乖等他的小满。
脸上凝重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弯下身子抱起小满，温声道：“是在等我吗小满？谢谢你等我。”
他用鼻子轻蹭了蹭小满，眼里闪过满足。
林嘉故作听不懂的样子伸出爪子扒拉扒拉他的衣袖，其实也是想要安慰他一下。
江砚的眼底闪过笑意，抱着它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有顾阮一个人，在那撑着头，好像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