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只想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却未料到洛瑶光竟对这淀粉肠情有独钟。
这样一来一往之间,两人逐渐熟络起来了。
吴天送淀粉肠的时候,他都会抓住机会,虚心向洛瑶光请教各类修行知识。
这也算一种好感度高的福利吧。
在讲堂里。
坐在前面的童虎转过头,问道身后的胡方正。
“方正,你对这次比赛有信心吗?”
胡方正听后,仰天大笑道:“你就好好看着吧,这次比赛小爷我绝对大显神通,要让他们见识到我的真正实力,我要让他们在我面前黯然失色,通通都败在我的手下。”
说完,胡方正的眼神锐利地锁定在吴天身上。
他掷地有声地补充道:
“当然,还包括你!”
可吴天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思绪飘到了很远。
“师傅,没想到吧,我竟然能在成明书院和来自全国的天骄交手,而且,我还要将他们全部打败。”
在吴天的眼前,一幅生动的画面渐渐浮现:
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身在一片废墟之中。
他用满是血迹的双手在砖土中顽强掘进,每一次刨挖都伴随着刺痛与鲜红滴落。
在一片弥漫着滚滚尘埃的混乱场景中,吴天终于在那堆凌乱沉重的碎石之下,找到了被掩埋之人。
“师傅!?”吴天看着满身伤痕的常关山,一时惊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此刻的常关山,衣衫褴褛,身体多处骨折,眼中原本坚定的眸光也逐渐涣散。
他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掌,试图触碰吴天。
吴天心如刀绞,他毫不犹豫地伸出自己同样血迹斑斑的双手,紧紧握住师傅的手掌,泪水与汗水交织,哽咽道:“师傅,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
常关山竭力压抑住疼痛的喘息,用力的握着吴天的手不肯放开。
“小天啊,不要做徒劳的事情了。”
他咳嗽起来,不断吐出血沫,断断续续地说道:
“明玉,明玉被星瀚的军队劫走了……但你不用太过担心,咳咳。”
“师傅,你不要说话了!快放开我的手,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吴天想抽出双手,此时的常关山仿佛耗尽了生命的所有力量,死死地抓住吴天的手掌,任凭吴天如何挣扎也无法松开。
“明玉暂时是安全的,但你不同,你现在去找她,只会让自己丢了小命……”
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常关山的语气变得虚弱无比。
“小天,这些年来为师已倾囊相授,再无更多教诲能予你。未来的道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你要记得,切勿冲动去寻找你的母亲,也不要试图为我报仇,唯有当你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
说完这句话,常关山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封羊皮卷轴交给吴天,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覆在吴天的手背上,传递着最后的嘱托与期望:
“这是为师为你准备的一份礼物,虽然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但也是留给你的一份希望。”
吴天怀抱着他,能感觉到常关山的气息愈发微弱,语气逐渐哽咽起来:
“师傅,不要说了。你看我身上的新袍子,是母亲在镇上找裁缝做的,好看吧?
等以后我赚到了大钱,一定给师傅你每天换新的衣裳穿。你就不用每天都穿着这件破衣服了。”
常关山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他摸了摸身上破烂不堪的布衣,仿佛燃烧着最后一丝生命力,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
“这是明玉给我织的第一件衣服啊,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与明玉再度相逢,请告诉她……告诉她,常关山,一生挚爱,唯她一人。”
吴天握着他的手,感受到愈发的冰冷。
“师傅,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亲口告诉她!”吴天在常关山耳边呐喊着。
可常关山的眼神逐渐涣散,手也渐渐无力地松开。
可在这一刻,他突然强撑着抬起手,死死抓住了吴天的衣领,用尽全力挤出几个字:“为师祝你……武业大成,名扬天下!”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常关山的手指瞬间松弛,举起的手因力竭而无力地垂落,仿佛完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使命。
“师傅!”无论怎么喊道,常关山再也没有了回应。
吴天紧握着那封羊皮卷轴,泪滴不断从脸颊间滑落。
……
当思绪从过往的回忆拉回现实,吴天感到眼睛有点发酸。
他低声呢喃:
“我一定会做到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