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车里的司机注意到外面动静连忙下车，用出现提醒何家小少爷勿在公共场合把事情闹大。
风雪夜马路车都没几辆更别说来往行人了，司机指了指不远处路口监控。何慕站起来伸手要拉自己起来。
“跟我回去吧。”
闭了闭眼睛缓缓神，也许，在风雪夜里那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是栗征，不敢再看，袖口抹了一把脸握住何慕手由他搀扶着上了车。
就算是呼喊着自己名字，声音传不了多远淹没风雪中，想象着栗征用失望的眼神目送汽车驶离，明天有时间了好好去跟栗征解释吧。
1
自己家也好何慕家也好，脸上的伤瞒不了大人们，得在回家之前简单处理一下。仰起头，连抽好几张纸按压鼻子，何慕见状从纸盒抽出纸巾撕分小段搓成方便堵鼻血的小条，一连做了好几个备用。
不出所料，司机往何宅方向行驶。
下了车进了屋，因为有围巾掩盖瞒过了保姆刘姨，可细心的刘姨觉察出异样还想详问被何慕三言两语打发走。跟在何慕身后上二楼来到他的卧室，刚才听保姆刘姨所说言辞不难猜出现在何家的大人们一个也不在，小少爷大晚上出去又带人回来但凡是负责任的保姆都会留意。
坐在软椅上，让自己捧着塑料盒，盒子散发着一股酒精味。
何慕蹲跪在自己两腿之间抬头细看着自己的脸，认真涂抹消炎消肿药膏的动作略显生疏，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了类似于“懊悔”，真是一个巴掌一个糖。何慕放下药膏从盒子里拿出创可贴撕开外包装冷不丁冒出一句听着声音有些沙哑，是否因为那类似“懊悔”的东西而重申一遍会带自己出国念书的呢。
指了指其中一个小瓶子，“先用这个，双氧水沾纱布擦干净血渍，弄干净了再抹药膏。”
不知所措慌了手脚，“我，我重新弄。”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换了一种表达，“你让我自己弄吗？”何慕让步低下头不再言语，“这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应该谢你手下留情。”
谁也没想到卧室门此时被人由外往里推开。
何慕连忙站起来，看见他父亲如老鼠见了猫，找理由解释但又一时语塞。何正弘对眼前景象不感兴趣，不需要何慕做解释，神情严肃话不多直接表明让自己跟他出去。
“爸爸，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佑哥他……”找不到搪塞理由，何慕挡在自己前面。
扯了一把何慕的衣角，站起来把塑料盒子递去，拿走桌面上还没来得及充电的手机，“何伯伯有要事问我，你先休息吧。”
“别去！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面说吗，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
全身带着外面风雪夜的冷气，进门大衣都来不及脱，直奔二楼推开小儿子房门，处处透着反常。
作为一家之主，家中琐事有妻子定夺，涉及利益会有何曦代其参与，只要不是重大事情何正弘极少参加家内事务，这也让何正弘成为家中信息获取最末端的人。像是生日聚会事件，凌晨时分何曦赶到派出所捞何慕，而那时候何正弘于家酣睡。又或何慕与赵明有矛盾，什么打架斗殴惹乱子都是当哥哥第一时间出面解决。待在何家待久了知道何曦经常给弟弟何慕收拾烂摊子之外，为了家族利益也当“家族清道夫”做了不少脏活累活。
不是何曦传话，而是何正弘亲自过来找自己，所以这次，可以理解为何家出大乱子了吗？
“你把赵明打了，打残不如打死，人死了就不会找舅舅告状。”
令人窒息的话，听得胆颤心惊。
何慕什么时候把赵明打了？这，难道是看到自己和栗征照片气急败坏打了赵明？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何正弘大半夜回来了，不见何曦大概率是去料理这件事了。
“是他先……”血脉压制，硬生生把话咽回去改口承认事实，拿出诚恳姿态道歉，“是我鲁莽了，对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