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开机蹦出一大堆消息，先给梁如墨打电话报平安。就算是提前向她报备住同学家一晚，可她还是很担心，何慕联系她不久后李知远也打来电话问自己去向，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讨厌着李知远事事瞒着妻儿但自己却也往那方向发展了，所以极力撇清与李知远相似处，直接告诉梁如墨因为日自己的任性让李知远的事业受损，说了一些她能接受得了的事实。
然后又给栗征回电话。他短信留言，说看到了约定十字路口看到自己上了一辆车，所以就离开了。嘟声响了两遍电话接通了，栗征带着睡眠音。
“是我，李佑，那个昨天，临时有事离开了，让你白跑一趟。”早六点也也不早了，应该是起床了，没睡醒？“你还没起床吗？什么？放假？”
昨晚全市中雪转大雪道路积雪严重，学校临时通知停课放假一天，以短信形式发送至家长预留手机号了，当时办转校手续时留的是自己手机号，屏幕下滑，在一大堆短信中发现了停课通知。网吧厚窗帘遮盖得严实不知外面天气如何，听出翻身的声音，栗征问自己昨晚是不是遇到何慕了。
断断续续的回忆，听到应该是栗征起身的声音，有必要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情吗，自己需要找人倾诉吗。“是的，昨天遇见他了，你看见了？我应该给你说一声的，可是手机那会没电了。”
自己的情绪通过声音传给了电话另一边的栗征，让他主动开口邀请自己去他家，“李佑，我家现在没人，你过来吧。”
栗征住处是老旧小区，小区前的路狭窄不好过车，按照给的地址打车来到昨天去的商场附近，远远看到矗立雪地里带着新买围巾的栗征，挥挥手朝自己示意。雪停了，马路两旁环卫工除雪拐进小路里就没人管了，一道道被车辆压实的轮胎印，风一吹从树枝上掉下来的雪片，厚实的雪，踩着咯吱咯吱心里痒痒的。
脸上的伤引起栗征注意开口询问，实话实说告诉他是被何慕打的，引出来昨天去烤肉店时被偷拍。当时没在意其实那个偷拍者是赵明狗腿子，赵明又把照片发给何慕添油加醋一番反倒被打了一顿。教训完赵明后何慕继续找人，那时候电影还没散场，好巧不巧在路边遇见了。
“拿我撒气被打了两拳成这样了，不想让我妈看到，所以想着去他家将就一晚，谁知道事情被他闹大了，赵明舅舅是市委书记。”
栗征道出以他为视角发生的事。电影散场分别后刚走回家，又接到自己打来的电话，怕自己迷路找不到对地方索性约定在大十字路口，于是原路返回去找自己。挂了电话才发现手机多出来好几个陌生未接全当是垃圾电话，可收到的短信却是指名道姓地问，一猜便知是何慕，再给自己打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他都说什么了。”
“问你人在哪之类的。”
之类的？心里哼笑，昨天见自己都那样反应，给栗征发短信能礼貌到哪去。“何慕他其实……”
“你们是在交往吗。”
“哈？”下巴掉到雪地里，栗征见自己反应噗嗤笑出声，“什么啊，我和他是朋友，什么交往不交往的。”从树上掉下一小块雪被风一吹直冲面门，啪嗒，掉在鼻子上，一个不留神还吸进去一点，鼻腔里凉飕飕的。
一个停下脚步，一个往前走一步转身。
“那我理解错了，不过你俩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
“连你都这么想，我看起来是喜欢何慕吗？”用围巾尾轻轻扫去鼻尖上的雪。
栗征摇头，不是自己看起来像喜欢何慕，而是何慕看起来喜欢自己，人物对调，心脏咯噔慢了半拍，由下而上一阵鸡皮疙瘩。
“他对你的控制已经不能用‘朋友’形容了……抱歉，是我八卦了。”栗征意识到言语没了边界感，连忙道歉。
一针见血的针扎在肉里，栗征属于旁观者看得见，而没看透。当初李知远为了能攀上何正弘这棵大树费尽心思，花言巧语哄骗自己加入，发觉被利用已经晚了。为了巩固关系自然得和同龄人也就是何正弘的小儿子搞好关系，何慕第一眼看自己的眼神满是鄙夷不屑，那眼神，飘出一行字幕：又是哪来的舔狗？那眼神是山是海，是李知远永远不可能越过的鸿沟。万幸何慕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反感，随着更多接触包装过的友情升温直接反馈到李知远的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