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泪水在眼眶打转,望着李九川,浑身皮开肉绽的伤口,颤抖的手,竟没有一处可以落下。
李九川脑海记忆翻涌而来,爷孙相依为命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两世记忆逐渐融合。
此刻的他,如梦蝶的庄周,是人亦是蝶,他已分不清界限,遗族少年似乎就是他的一部分。
“爷……爷……,我得罪……了,咳……,上面……的人。”
完全唤醒了记忆的李九川,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
“得罪了上面的人吗?哎~,向林家讨药是不可能了,希望私下能借到一些草药吧。”
即使得罪了主人家,老人仍有些不死心,匆匆不见了踪影。
李九川睡得浑浑噩噩,恍惚还是那个,一线的社畜工程师,又回到了蓝星的出租屋,劳累一天的他,还在报复性的刷手机。
半夜,老人不出意外的空手而归,他呆呆站立,左右踱步,蹲下啜泣,尽力不发出一丁点哭声……
良久之后,老人似乎快绝望了,突然想起了什么,才从草堆一侧,摸索出一个,串着一截黑色树根的草环,挂到了李九川的脖子上。
“神木庇佑,九川能够平安度过。”
老人为李九川,盖上了自己的单衣,又横卧在草堆与门之间,尽力挡住漏进来的冷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默默祈祷着。
两人心中都清楚,没有草药,如此大面积的伤口,感染很难避免,似乎死亡已经注定。
李九川也有些认命了,从老人回来之后,就放缓呼吸假装睡去,只希望淡化一些老人的伤痛和内疚。
直到后半夜,两人才一前一后昏昏睡去。
突然,昏暗的房间中,隐约有微光闪动,源头竟是沾上了血液的黑色树根。
光亮如呼吸般忽明忽暗,空中更是浮现出,无数绿色的光粒,逐渐与光亮一同律动,并慢慢吸附了上去。
没过多久,黑色树根就融化成了一团绿色液体,十分诡异地爬满了,李九川的各处伤口。
绿色液体蠕动着,直到破晓时分,才逐渐汇聚并隐匿在他的左手腕处。
“呃!”
翌日一早,李九川被脱落的血茄硌醒,老人也被他的叫声惊醒。
老者发现李九川浑身再无一处伤痕,李九川同样错愕,两人一时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
老人惊疑的游离眼神,突然直愣愣的定住,看着李九川脖子上仅剩的草环,神色有些异样。
李九川不明所以,隐隐感觉他知道些什么。
“爷爷,这次我听到,林家似是很在乎‘幻灭囚天阵’,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李九川对这事念念不忘,强烈感觉它与自己有些关联。
老者果然知道些什么,他沉默半晌后走到门边,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动静,才决定说些什么。
“我族乃是上古‘玄灵遗族’!与‘无影神木’伴生于这玄灵秘境,可惜后来遭劫……”
老者只敢以极低的声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了李九川,李九川如遭雷击,好一会才醒转过来。
“原来黑色树根,竟是一块上古神木,难怪难怪。”听闻如此秘辛,李九川满脸恍然。
原来遗族得神木庇佑,难以被修者搜魂,林家世代拷问,欲探寻神木隐秘而不得,才残留了一些遗族,到如今也只剩下爷孙二人而已。
李九川也才知道,自己爷爷的名字——李祖念。
重生,九川,神木,遗族,幻灭囚天阵,李九川眼神逐渐清晰,一切线索都指向了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