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窈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
她只知道，久违的压抑和窒息袭来，令她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身体止不住颤抖，裴窈揪住自己的裙子，收回视线，转身背对着邢宴川。
邢宴川往身后看去，与孟佳琪的目光对上。
他没有看她，而是打量着她身旁的女人。
孟老爷子的儿媳妇赵如，他是见过一次的，跟孟家谈地皮转让的时候，这位夫人招待的他。
邢宴川收回视线，把椅子拉着靠近了裴窈一些，“怎么了？那位夫人得罪过你？”
“没有。”裴窈立即回答，转身看向邢宴川，她轻声道，“你别去为难她。”
邢宴川明白了。
她拉着自己不让自己打人，很有可能是因为赵如。
“我不会为难她的，你放心，你觉得难受我带你出去透透气？”邢宴川握住她的手臂，语气放轻。
“不用了，我自己四处走走。”裴窈说完，立即起身，挣开他的手臂，她推开椅子就走。
刚过来的凌越和白城商，一脸茫然。
“哥，她去干嘛？”凌越望着裴窈的脊背，满是疑惑地问。
“你先别弄视频的事情了，去陪她说说话。”邢宴川道。
凌越马上就跟过去了。
裴窈躲开了人，慢慢走到一个比人还高花瓶边，她失神地想着，赵如和孟佳琪亲昵地挽着手的画面。
赵如对她很严格。
其实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真的特别讨厌赵如，除了学校的课业外，赵如还给她报了还有很多艺术班，画画，弹琴，多国语言，跳舞，插花，厨艺……她每天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许她剪头发，不许她穿颜色深沉的，要早睡早起保养皮肤，还有太多她不能吃的东西……
同学吃零食，喝汽水，她统统都不许沾。
裴窈现在回想起来，赵如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的对待自己。
她总板着脸，自己只要做错了一点，她就会生气，会反复说自己的不是，说自己不听话，做事不认真，学习态度不端正……
“衣衣妹妹，你怎么了？”凌越的声音里满含关切，还有小心翼翼。
裴窈背对着他而站，闻言，也只是收敛了内心酸涩，平静回答，“没事，让我自己站一会儿吧。”
“那我就在旁边静静陪你哦，哥让我照看你，怕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被人欺负了。”凌越轻声道。
裴窈没回答。
妈妈真的有了新的孩子……
失魂落魄了好一会儿，她开口问身后的凌越，“孟佳琪多少岁你知道吗？”
“二十三岁，比你大一岁零两个月。”凌越回答道。
那应该不是妈妈生的孩子。
裴窈静了片刻，转身抬眸看着凌越问，“孟佳琪喜欢利维先生，你们知道吗？”
凌越看她眼睛憋得泛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哥绝对不知道孟佳琪喜欢他，而且他也不会喜欢孟佳琪的，这个你放心，都天秘书的位置只给你，谁来了都不好，妹妹别因为这个难过啊。”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裴窈说完，低下了头。
她其实更想问问，孟家的所有事情，还有赵如是怎么嫁进孟家的。
可到底怕凌越他们怀疑，还是算了。
她今天还有别的任务……再难过也要去做的。
“我们过去吧。”裴窈说完，便往宴会区走去。
凌越跟着她，低声嘀咕，“其实哥那个老婆呢，哥也没见过，反正就是他家里的老人么，自作主张，居然还托关系把他的结婚证什么的都给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