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烟在介绍人她认识。
酒杯从章烟的手,经过她,最后递给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
“那人是志锐网络科技的CEO,是做游戏的。那个一米九的女人家里应该也是做这行的,她是在把我们衣衣妹妹当人情吗?!”凌越生气,凶巴巴的跟个生气的小老虎一样。
“衣衣有自己的判断,虽然我们要注意她被人骗,但看得太紧也不行。”白城商笑着提醒凌越。
邢宴川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一会儿我带衣衣回家,你们就留下,看着章烟。”
*
裴窈办完了事儿,被章烟送回到邢宴川的身边。
她暮气沉沉,眼瞳里没有一点快乐,只有笼罩在其中的阴霾。
邢宴川带着她出了酒店。
夏日晚上的风也是热的。
裴窈感觉冷冰冰的身体,慢慢回温了一些。
“我想直接回家睡觉。”她扭头,对身边的邢宴川说。
邢宴川嗯了一声。
车子慢慢开过来的时候,邢宴川率先下了台阶,走到车边,开了门。
裴窈弯身坐进去时,他伸手放在她的头顶上,细致妥帖。
夜色被橙色的路灯给吞没,让整个珠城都显得暖洋洋的。
裴窈靠在窗上,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内心被茫然填满,那种自我厌弃的心理,又在不断拉扯着她的理智。
到了出租屋楼下,裴窈下了车,声音满是疲惫地跟邢宴川说,“你回去吧,谢谢。”
说完,她便往单元楼走去。
邢宴川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手腕,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串枣红色的金刚菩提手串,他摩挲了一番后,迅速给她戴上,“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最喜欢的一串珠子。”
裴窈略显诧异地转身,垂眸看着手上盘得发亮的菩提珠串,她轻声道,“这个你盘了多久?”
“十年了。”邢宴川声音略带怀念地说。
“你能跟我讲讲,你的妈妈吗?”裴窈的语调轻得像是能被风吹走。
“上去跟你讲,你头发很复杂,自己弄恐怕很花时间。”邢宴川松开她的手,眼神平静而沉稳。
裴窈转身,默认了他的建议。
裴窈回来,就先去洗手间,洗澡刷牙,弄完后,已经半个小时后了。
应邢宴川的要求,她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道,“你说吧。”
邢宴川一边给她松头上的装饰,一边道,“妈妈怀了我后,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她会在我犯错的时候,温声细语的纠正我,会在我做了好事后夸赞我,她为我的付出太多了。”
“这个串……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是你的念想。”裴窈从手腕取下红色的金刚菩提。
“妈妈会很乐意我把这个给你的,她最怕孩子难过落泪了。我生下来脾气暴躁,冲动易怒,被教训后又哭鼻子,她就给我做了这个。它压抑着我的暴躁,又带给我温暖。如今我不是孩童,已经不需要了。”邢宴川的语气略带轻松。
裴窈握着珠子,手指轻轻抚摸着。
邢宴川不再说话,只专心给她弄头发上的小装饰。
“谢谢你。”裴窈忽然觉得,邢宴川或许是真的唯一能懂她的人。
她因为母亲黯然伤神,心碎至极,他便把属于母亲的东西送给她,将温柔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