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
竹子应声回头就见谭江已经脸色黑紫的仰面躺在地上了。
竹子内心一怵，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了，什么恨都想不起来，眼神恐惧的看着伊素君。
像他们这种人，生命和兄弟情义相比起来，一定会选生命，感受这丹海枯竭的灵力，竹子脸上立马换了一副神色，惨白着一张脸，哀求道，“两位小姐，两位女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两位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愿意立下重誓绝不将此时泄露！”
大奎和络腮胡子的大汉听言，脑子一转也跟着他说了同样的话。
“对对，两位女侠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们吧，我们都愿意立下重誓！”
张梓佳犹豫的看着伊素君，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伊素君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去，提起剑，杀了他们，你想想之前他们的样子，若是今日情况对调，想想你的下场，定是要比这凄惨百倍，说生不如死亦不为过。”
张梓佳动了动嘴唇，“这……可是……”
她内心是纠结的，她知道伊素君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她……
伊素君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提醒道，“想想你哥，你犹豫一分钟，他就多一分的微笑，他一个人面对顾明钰等人，必不比我们轻松，速战速决吧。”
说完，伊素君站到一边。
“不要……不要……啊……”
一个，两个，三个……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地上，一颗颗头颅咕噜咕噜的滚来滚去。
张梓佳双手颤抖的拿着剑，一双眼睛迷茫的流着干净的泪水，回过头来，看着伊素君，“素君，我做的对吗？”
伊素君睫毛颤了颤，对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张梓佳别无选择，如果这一关她都过不了，也不用想着去给她的师傅求补元丹了，根本是痴人说梦。
太过良善的人，在这个世道，终究是活不长的，于是，她勾起唇角，笑了笑，上前将她拥进怀里，温和的说道，“乖，你做的很好，很棒，恭喜你，终于踏出了成为强者的第一步，以后你再也不是只能躲在家人和哥哥身后的小女孩了，你已经长大了，成为了可以独挡一面的大英雄。”
“……真的吗？”
女孩无助的声音从伊素君的怀里传出。
伊素君眼睛闭了闭，想起那一年，她看着战场上一个个死去的，她能救却又不能救的那些人的尸体，博士也是这样跟她说了类似的一段话。
从哪以后，她从女孩，蜕变成了一位魔医，在没有任何死去的患者能触动她的心弦。
“嗯，是真的。”
伊素君郑重的点头，拍了拍张梓佳的肩膀，无声的给她安慰。
良久之后，怀中的女孩不在颤抖了，伊素君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张梓佳，眼中划过一抹复杂。
“吱吱……吱吱……”
下衣摆处传来被拉扯的感觉。
伊素君低头看了过去，正对上一双溜溜大，没有一丝眼白的纯黑色眼球。
没有听懂桀的话得意思，然而她却看懂了它眼神中骄傲的祈求。
“凭什么我要救你？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帮助？”
伊素君松开张梓佳，双手环胸低头看着它。
一旁张梓佳吸了吸鼻子，看着地上被捆灵锁束缚着的黑绒绒的一小团，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瞬间让对萌物没有抵抗力的她整颗心都柔化了下来，伸手摇着伊素君的胳膊，“素君，你帮帮它吧，你看它多可怜。”
伊素君嘴角一抽，无语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它需要帮助了？”
心中不禁在感叹张梓佳的单纯。
那个叫竹子的男子瘦的一阵风都能被吹跑，脸颊凹陷的更是跟营养不良似的。
一开始她的确没有太过注意这点反常，尤其在她第一次看桀的眼睛的时候，她也打消了怀疑。
然而当桀明知道她设的圈套却依旧坑骗竹子等人的时候她开始怀疑了，怀疑竹子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就是桀造成的。
虽然看起来桀是被竹子禁锢，然而并不代表桀不能给竹子使绊子，刚刚的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若不是桀，怕是她还不能如此顺利的将他们引进圈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