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一旁欣赏，问莎莎施展了什么魔术。莎莎告诉我说，她通过其中一位姑娘，将歌舞陪伴的对象和任务指标分配落实到她这几个姐妹，一个人十支歌舞，完成的有小费。我听了禁不住笑出声来。待到龚行长一行兴意阑珊，已是晚上十一点。临上车，龚行长握住我的手，笑眯眯道，田经理，今晚很高兴，我是意犹未尽，情忆绵绵，——是忆，记忆的忆，嘻嘻……，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他凸腆的肚子。
我亦笑道，谢谢龚行长有情相忆，我们也定会有情有忆。
离开歌厅，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小宋那张照片放在我的口袋里，回家我担心会被礼仁发现，就让司机刘霞调头回公司，打算将它锁紧保险柜。到十楼总经理办公室，我见到小宋独自站在走廊冷寂的灯光下，等我。
小宋，你怎么……我没跟你打电话，你怎么就来了？
问这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大意了。我中途应该跟小宋打个电话，取消今晚的约定。现在，既然他在这里等我，那就事不宜迟，今晚就解决这个隐患。
我打开办公室，让小宋进来，关上门，然后给刘霞打电话，说我在办公室有事要处理，晚了就睡在办公室，叫她送莎莎回家，不用来接我。
我先将小宋拿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放进保险柜与敲诈者寄给我的那几张装在一起，然后在双人沙发上坐下。
我打量了一眼小宋，他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我记得几年前他参加银河沙龙主办的情人节专场活动时，穿的就是这套西装，颜色好像跟那时候一样，还没有穿旧，准确地讲是还是那么新，他穿这套衣服，依然和以前一样好看。只可惜现在显得有点短小。我发现小宋个子长高了。
下午小宋穿的不是这套西装，他穿的是夹克衫，袖子上戴着黑纱。他爸爸过世，莎莎代表我去慰问，知道他家里很困难，他平时每月都要给家里寄钱，这次爸爸在医院抢救，用光了小宋本就不多的积蓄，办丧事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莎莎带去我个人送的礼金，解决了小宋的燃眉之急。运输公司也已经同意给他一笔困难补助，不知现在发给小宋了没有。
我怀疑，小宋得到艳照，拿它来找我，是不是也是想要一笔钱？
我让小宋坐在茶几另一边的座位上，对他道，小宋，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我说。
我，我，我是想……
见小宋吞吞吐吐，我温言道，小宋，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直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田经理，我，我没有什么困难，我感谢你给我的帮助，感谢你送给那么多礼金……
我心里想，没有困难，也就是说，小宋不是为钱而来，那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问小宋道，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来找你，是，是……那张照片……
我心里暗道，啊，是来问照片本身的事情，而不是艳照之外的钱财。可它们之间分得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