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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1)

准备妥当,洛湮带了几名医师入城。终归是放心不下,秦邕不顾兵士阻拦,执意随洛湮一起,洛湮扫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方浸过药水丝帕。

城中百姓大都衣衫褴褛,歪颓咳嗽,挣扎在地,有些母亲痛失爱子丈夫,凄绝哀啕,好一片惨然境地。洛湮和入城人员都蒙了层经药水侵涤过的面罩,见这情景也不禁心情沉重。洛湮毫不介意地走到病人身边,俯身探手搭上人脉,静静把了一会,伸手拍开人口查了舌头又扒了人衣服领口,细细查看了症状,在脑中记下了结症要点,洛湮黛眉微皱是匀不开的凝重。

回来后,洛湮不发一言便锁进自己的房间。没有休息也没有歇下来,将药袋解下置于案几,摆出各种瓷瓶药罐子,一一嗅过药草气味,依症寻理,神情专注。瘟疫的爆发都有其特定的渊源,要寻根究底求得方子极为不易,而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制出解药更加艰难。为了提速洛湮决定以身试验。

当洛湮将从城中带回沾了病气的衣服带子缠在自己手臂时,秦邕一脸震惊,愤怒地拍掉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疯了!”

洛湮横眉冷冷扫了他一眼:“城中百姓还待解救一刻耽搁不得,你不思其法反倒这般阻挠我,我才要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况且我做什么于你何干,你倒是凭什么呵斥我!”

秦邕面色红白一阵,争辩不得,只能眼睁睁看她将它捡起来重新缠在手臂一层又一层,直到出现红疹咳嗽,着急又无奈。

洛湮拖着染病的身子,隔绝在屋里,整天施针、尝药。扎到身上除了红疹还有青一块紫一块,尝到她闻到药味也忍不住想呕吐却还要强咽下去。秦邕夜夜守在洛湮门前,听她吩咐寻找草药却不得踏进她房门半步。透过薄薄的的窗纸,看着那一个倔强清傲的女子,秦邕心疼又担忧。

不眠不夜四个日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归的,洛湮是将解药试出来了。当她将药方交给秦邕时,满身伤痕的她虚弱得晕倒了。

城中百姓得来福音,欣喜和渴望活下去的支撑,一时城中积极的氛围弥漫。大家喝了她给的药方子辅以她的针灸治疗开始渐有起色,不到半月红疹消了大半,肢体也有力气,面泛活气大抵无碍了。

彼时,他们站在城墙上看着逐渐恢复生气的小镇,原本受感染又日夜操劳为百姓针灸还未复原的洛湮苍白的脸晕开浅笑。秦邕在侧也不禁宽慰:“洛湮神女果然名不虚传,有你在世间有何疑难杂症能难得到你呢。看他们笑的真幸福。”

“三皇子谬赞了。小小百姓所求心愿并不弘大,能一世安康那就是无上的幸福了。”

“是啊,在这种动荡的年代中能守得一方乐土一生无忧便是极大幸福了。那么你呢?你的幸福是什么?”秦邕赞同地感叹一声,顿了顿回头极是认真地看着洛湮问道,他颀长的影子逆光可以完全笼住人的身子。

“幸福?……这样活着大抵就是幸福了。”洛湮不明白他眼里流溢的期待所为何意,稍许错开目光,她依旧无波无谰的清凌,仿佛一朵孤静绽放的寒梅。

“你真是位特别的姑娘。”似是觉察到洛湮避开的视线,秦邕无奈地叹口气,负手而立,视线重新放在这座城景上,“前不久我也见过一个特别的,她叫洛萖。不过她和你是两个极端,我不知该说她天真无邪还是说她没心没肺。这小丫头啊,估计这次征战她也会耐不住寂寞跑来搅合吧。你们俩真是两个异端却出奇地让人印象深刻。”秦邕的视线注视在一点似是回忆又似是沉思,却笑了。

“哦?你见过洛萖那丫头?她的话倒确实如你所说了。”听到这个名字,洛湮只是微微抬了下眉角,并没有表现出多大惊讶,依旧眉眼淡淡。

“你认识她?”秦邕微微讶异。

“那只会游手好闲不务正途让人放心不下的人我倒宁愿不认识呢。”洛湮向前走两步,手覆上城墙沿,目视远方。

秦邕看了看洛湮净白美丽的面容,猜不出其心中所想,作罢。微顿才道:“在这里将近半月,沈青那边战况吃紧我不能在耽搁了。行军打仗难免负伤挂彩,极需随军医师随时治疗。洛姑娘你医术高明,我军若有你医术相助便可大振军心旗开得胜,你可愿随军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