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戳得唐尧心窝生疼。
他缓缓抬起手来,轻抱了唐芯一下。
有戏!
唐芯受到鼓舞,嚎得更加卖力。
父女无声相拥的画面,让好些侍卫偷偷红了眼。
“养不教父子过,你今日犯此大罪,为父难辞其咎。”唐尧沉声说道,把人推开后,朝着天子叩首请罪。
沈濯日睨着一旁捂脸垂泪的唐芯,半响,他微微抬手,命唐尧起来。
“看在唐相的份上,朕便饶她一回。”
“谢皇上。”唐尧大为感动,不尊帝王是杀头的大罪,皇上却愿轻拿轻放,此乃大恩啊。
“朕只望蓉妃能改过自新,牢记今日的教训,否则,唐相你能保得了她一回,却保不了她一世。”一抹寒芒悄然掠过他的眼眸,话里似藏着一层深意。
唐芯怯生生点头:“臣妾定谨记于心。”
下次说坏话前,绝对要先探清楚四周有木有他的影踪。
沈濯日不屑地轻哼一声:“最好如此。”
说罢,他转身欲走。
还没迈开几步呢,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弱弱声响。
“皇上,臣妾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啊。”
他偏头望去,随即,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
她从哪儿学来的把戏?
对着手指,朝他抛媚眼的女人,浑然不知,自己这娇羞、可爱的动作,配上她那张酷似抽象画的脸,有着怎样可怕的冲击力。
沈濯日艰难的看向别处,喉结动了动,极为勉强地挤出一个字:“说。”
“臣妾的怪病已经大好了,好些天都没发作过,您看,能否把药退回去?与其将药材浪费在臣妾身上,不如赐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反正赐给她,也是变成泥土里的化肥,不如省着。
“你病了?”唐尧初次听说此事,外臣不得擅自打探后宫是非,故而,他只知女儿因顶撞圣上被禁足于此,不知她身染怪病的传闻。
“唐相不晓得此事?”沈濯日流露出一分恰到好处的惊讶。
装!接着装!
唐芯偷偷翻了个白眼,干笑道:“女儿以前发兵的次数不多,想着没什么大碍就没告诉爹。”
为了不给唐尧继续追问的机会,她口风一转,又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皇上,臣妾真的不需要补药,您若担心臣妾的身子,不如赐臣妾一些补膳吧。”什么枸杞乌鸡汤,山药炖排骨,不要大意通通往她这儿送!她一定会一样不落的收下。
看着唐芯满怀期待的眼神,沈濯日脸廓一冷,道:“爱妃的身子自有太医调理,太医几时说停药,方能停。”
“可是!”她真心没病啊!
“没有可是。”沈濯日强硬地回绝了她,“送蓉妃回宫歇息。”
“皇上——皇上——”唐芯扭着脖子,放声大唤,然而,那人却只留给她一道冷漠的背影。
七八名侍卫押着她返回殿中。
她跺跺脚,气呼呼坐在了木椅上。
“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小肚鸡肠的家伙。”
“主子,您别再说了,一会儿被人听到,又要惹祸了。”小春恨不得伸手去捂她的嘴。
唐芯拾起茶盏如牛饮般接连喝了两杯,直到气顺了些,才回话:“怕什么?他又没顺风耳,能听得见才怪。”
话虽如此,但她仍警惕的看了眼殿门的方向,唯恐那人再玩一回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