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也摇头,“大长公主只说是要求圣上为她做主。”
“做主?”
文帝挑眉,自己这皇姑母向来蛮横又霸道,从来只有她欺得人求饶的份,哪曾见她有输阵求援的时候?
这可真有意思了!
孔也小心地问道:“圣上,可需推迟早朝?”
大长公主拂晓入宫,想必心底也是着急得很。
文帝神色淡淡地摆手,“国事为重,你去告诉姑母一声,朕早朝之后再召见她。”
“奴才遵旨。”
……
听见孔也的传话,河阳心底很是不满。
她这么早入宫,明摆了就是不想等到早朝结束,结果文帝居然就这么干晾着她?
好歹自己也是文帝的亲姑母,文帝此举未免太不将她放在眼里。
可就算她再不满意,面上还是不能露出分毫,只能规规矩矩地等着,这一等就等到日暮之时。
河阳脸色越发绷不住。
像是没看见河阳不佳的神色,文帝轻描淡写道:“政务繁杂,朕一忙起来就忘了姑母还在等候的事,让姑母久候了,还请姑母勿怪才好。”
说忘了不过是种说辞罢了,事实上就算皇帝当真遗忘,也有身边人代为提醒。
关于这点,河阳岂会不知,可知又能如何呢?
她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声,“圣上说的哪的话,圣上操劳国事本就辛苦,本宫心疼都来不及,哪有怪责之理?”
文帝淡淡一笑,抿了口香茗,没多说什么。
河阳原本还等着文帝询问来意,等了一阵却仍未见他开头,她这下憋不住了,“圣上,本宫今日入宫是想请圣上做主。”
文帝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发生了何事,姑母竟还需朕帮忙做主?”
河阳这会也没心思探寻文帝的话中深意,忙将心中之事竹筒倒豆全部道出……
“也就是说是武冲半夜私闯民宅在先?”
虽然河阳全力粉饰,但文帝还是一下抓住重点。
河阳未想他关注点竟是这个,不由梗了一下,“……冲儿也只是着急想要抓回自己的猎物,他就是进去看一眼,又没有别的恶意。”
见文帝还皱着眉,河阳又转移视线道:“是,这事冲儿是有不是之处,但他毕竟年少无知,做错什么也是情有可原啊,反倒是颜先志更是不容饶恕。
他仗着自己是老臣子,其子手握重兵就目中无人,竟纵私卫将冲儿打成重伤,行径如此嚣张,根本是没将咱们皇家放在眼里,更没将圣上您放在眼里。”
河阳当然清楚对颜先志这样的有功之臣,文帝不可能会为了一点子鸡毛蒜皮小事就拿他如何,所以她才拼命将是事情往不臣上面引。
近日盛传文帝有意对颜家下手,也不知这事是否靠谱,若是真的……
河阳小心地观察文帝的脸色。
只见他沉吟不语,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文帝沉缄了阵,道:“事情朕已知晓,姑母先行回府吧。”
见河阳张嘴欲言,他继续说道:“放心,这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河阳听了这话才算满意,谢恩告退。
文帝侧首看了眼开始暗下来的天色,蓦地沉声道:“传颜先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