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寨主!”正发着呆,刚才刚下去的小弟又跑来了。这次步子还很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怎么了?”司徒镜抽回思绪,皱眉道。 “寨主,寨门外来了个人,说要见寨主!”小弟扶着腰,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说他姓左,寨主听了通报一定会见他的!” “姓左?”司徒镜“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就他一个人?” “就他一个。” “那快把他押上来!”司徒镜赶紧道,说完之后又添了一句,“五花大绑,给我绑三圈,绑紧些!” 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把左耳上的吊坠取了塞进兜里。 小弟奇奇怪怪地下去了:那姓左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寨主为什么一提起他就变了脸色啊? ***** 很快,被裹成粽子的左明舜给小弟们压着,来到大堂。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那副风流温润,云淡风轻的模样。见坐在方桌后面的司徒镜一脸警惕的模样,他反而笑了笑,道:“寨主,我今日是前来没有恶意,只是为了替贵寨说一桩生意。”言及此一顿,声音放缓,唇角微挑,道,“再说了,以你我的关系……你又何必如此防备我。”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如此暧昧,两边站着的小弟们闻言,立马叽叽喳喳议论:关系?什么关系? 司徒镜窘迫得脸红了一红,很快恶狠狠地用眼睛杀光了小弟,又清了清嗓子,转向左明舜道:“什么生意?” 左明舜这时的语气也恢复了平常,“便是赵员外家货物走镖一事。” 司徒镜看着他滴水不漏的笑容,一脸怀疑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左大人你是官我是匪,为何突然无缘无故,便要给本寨介绍生意?” “那日在赵员外家做客,无意中撞见了司徒寨主十分有走镖之意,正好我同赵员外十分相熟,做个担保成人之美,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左明舜微微笑道,语声又沉缓了几分,“再说以我同寨主的关系……又何须什么缘故?” 又来了…… 司徒镜一翻白眼,就听见底下又开始窃窃私语:哇,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一拍桌子压了议论声,司徒镜盯着左明舜的同时,心中瞧瞧架起了一座天平。一边是绝对有什么阴谋诡计的左明舜,另一方面是已经快揭不开锅的寨子。 好像……完全没得选……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表情缓和下来,示意小弟给左明舜解了绑,道:“既然左大人如此热心,此事本寨自然也不便推脱。这趟镖,我们一定替赵员外完好无损地安全送到。” 左明舜闻言微微一笑,道:“不过,赵员外有一个小小的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 “这趟镖必须有由寨主亲自出马护送。” 司徒镜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那我这便回去转告赵员外。”左明舜笑容更盛,拱手告退。 临走时目光在司徒镜的左耳处停留一刻,不着痕迹地收回。 ***** 出镖的前几日,司徒镜在房内踱来踱去,心里总觉得这好事来得太容易了,肯定不对劲。 而等她见着了赵员外货物的时候,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直觉还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指着一身白衣,拿着把折扇,闲闲散散地坐在货物上的人,她咆哮道:“为什么你也跟来了啊?!” “我也是‘货物’之一啊。”左明舜淡淡地一耸肩,道,“司徒寨主可是说过要把货物‘完好无损’地送到的,若是没有好好护送我,最后可是不能拿到全部酬金的哦。” “……”真是败给他了,司徒镜无话可说,只能摆摆手让小弟们先拖着货物加左明舜往前走,自己则翻身上了马,在最后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左明舜闲闲地倒坐在拖车上,一路上都含笑看着司徒镜。 这目光无处不在,却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炙烤得人心口微微发痛。 司徒镜收回有些凌乱的思绪,夹了夹马肚子,走到队伍的前面去了。 并未意识到自己有些仓皇的逃离,让左明舜嘴角的笑意徐徐冷却下来,最终归于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