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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山河局 霁彦竞蓁风萧萧(8)慕容霁雪(1 / 2)

我承认在很多时候我是不能像彦哥那般镇定自若的。

就像当年为了牵制三弟,我硬是任性地将即将临盆的潇娘接进了皇宫――纵是彦哥已将利弊(主要是弊)同我分析了千千万万遍,在没有亲临当事时,我的内心是不服彦哥的推理的:推理嘛,总会有纰漏的。然而,相比之下,倒是我的纰漏似乎更大了一些。

一如当年,襄王铤而走险,表面服从地将潇娘送入我的监视范围内,暗地却将暗棋部于进宫的轿撵周围,找寻恰当的时机,行刺于我。

我想我的确是幸运的,如若当年的潇娘心存丝毫野心,便不会拼尽全力替我挡下那致命一剑,保住了我的性命,虽然我也在这次劫难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万幸之事莫过于她于生命的最后一刻产下了她的孩子――没错,她就是潇潇。

潇潇承载着我对她母亲的极度亏欠在我身边长大,那眉眼之间的神色,总在不经意间让我看见那时候那一舞倾城的女子。

我为潇潇请了各色优秀的师父授她以学,唯独舞学,我是断然不允她碰分毫,纵然她天性爱舞,却不得不在我的压力下选择放弃――当所有人都认为我以舞为贱,遂不允潇潇学舞的时候,只有我清楚,我害怕的是潇潇步她母亲后尘,更害怕越来越像她的她,会让我内心的愧疚膨胀到无可附加。

我从不望着我的子女非凡出彩,虽然他们生于帝王之家,但我还是望着他们能够快乐地成长――寥儿这般,潇儿亦然。

我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听着彦哥分析利弊。

当简越提及苏竞珩时,我的心又再次揪了起来:璟儿此刻定是怨我的吧?

当年如若不是迟相深入三弟麾下卧底,我又如何有把握能将襄王势力一网打尽,如若不是赶尽杀绝又是如何会将矛头再次指回迟相,终是牵连了迟氏满门。

如果不是当时彦哥背着我同曦月楼联合救出了璟儿,倒也没有今日我还抱有零星希望的苏竞珩。

我轻叹一声,继续倾听他们的对话。

彦哥问简越,他是否信苏竞珩。

简越跪地以命担保。

我忽然就觉得可笑,当年我亲手推入深渊的,如今都一一找了回来,或许这就是报应。

思绪恍惚之际,我似乎听到彦哥部署纪将军独守南关,并没有安排任何去解救寥儿的势力。

我心急便要争辩,却被彦哥一番言辞击败。

襄王余孽正如火如荼地向北进军,如若此刻,我们放弃了南关,敌军必将长驱直入,拿下京畿不过早晚――也是在这一刻,我终于看明白了苏竞珩的计谋。

他其实谁也没有指望,只是孤注一掷地要将寥儿带出皇宫,带入一段全新的生活。

彦哥说:“都交给孩子们吧!”

我忽然就有些恍惚,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彦哥眼疾手快地将我揽进他宽大的胸怀,一声令下便遣散了院中的人。

在我抽泣的时间里,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一面悄悄拍打着我的后背,一面轻轻地叹着气。

“雪儿……”他欲言又止地喊了我一声。

“恩?”我泪眼婆娑地仰脸看他,顺手在他胸前蹭了把眼泪。

“别哭了,”他的喉结滑了滑,然后幽幽开口,“虽然为夫的胸口着实是为你擦鼻涕眼泪而设的,可是……待你哭完我再去换衣服的话,恐是要耽误行程了。”

我瘪瘪嘴,很是不服地在他胸口又蹭了一把,然后操着无比厚重的鼻音,恨恨道:“你非得换衣服啊?带着本先帝的眼泪去谈判岂不是更具影响力?”

然后我看着彦哥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震撼力着实有些,”彦哥挠了挠笔尖,挑着眼皮望天,“只是……衣服脏的似乎会影响我这种颜值力压男主角的重要男配的调性,继而影响身为重要主角的母亲也就是先帝陛下您的调性啊!”

此话当真有……毛线道理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彦哥已然撤离了我的视线换衣服去了。

洁癖!

徒留我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行了,我们出发!”

彦哥一身锦袍,这些年除却成婚当晚,确再没有哪日如同今日这般英气逼人了。

见我还在发呆,彦哥不由分说地牵了我手,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老脸一红,扯着嗓子就要嚎嚎。

“我们这是去哪你都不说清楚啊?”

彦哥一皱眉头,止了脚步,抬手压了我唇,示意让我噤声。

“退位那日不是说好我去哪你便随我去哪吗?不告诉你去处,难道你就不随我去了吗?”

他这连续两问直接将我问得蒙逼――彦哥素来是有主张的,实践证明,我俩对决往往都是他对,那我还别扭个什么?

不对,他总得交待一下我才能跟着去啊,万一……

“等不及了,快走!”

我脑袋里的思绪还没来得及理清,彦哥已经拖着我跑出了大门――门外马车已然备好,他拥着我上车,在我耳畔轻言道:“自然一些,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