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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永近惠篇(2)(1 / 1)

医生没有像别人一样露出恐惧的神色,反倒是永近惠在不停地发抖。

“你跟我走吧。”医生把别在口袋的钢笔拿了出来,放在手里不停地转着。

“不……我有家……”永近惠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警惕地盯着那只金属钢笔。

“你的父母?”医生笑了,笑得很阴冷,“他们疼爱的是那个人类身份的你,不是一只喰种。”

听过这句话,永近惠的眼睛渐渐不再干涩,开始渗出泪水。

“留在他们身边……你会吃了他们的。”医生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直击少女脆弱的心。

永近惠抱着头蜷缩进墙角,惊恐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淌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也许我能将你变成人。”医生步步紧逼,他走近她,捏起她的下巴。他看准了她毫无攻击力,身体状况虚弱,“我一直致力于研究这方面的内容,你是我碰到的最完美的实验体……”

反着光的钢笔被打开,散发出一阵奇异的香气。

永近惠本能地用力缩着身子,却眼前一黑。

……

阳光透过被风卷起的窗帘。

永近先生紧握双手,像看救世主那样看着眼前的医生。

医生温和一笑,他总有办法让病人或病人家属安静下来:“爱女身体虚弱,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关系。她在内室休息,我们观察几天就好。”

“真的……只是这样吗?”永近先生嘴角扯起僵硬的笑,他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却又害怕被告知真正的答案……是他想的那样吗?不……不会的!

“不过她需要静养,所以不允许探视。”医生儒雅的风范似乎打动了永近先生,“我们的机器之前出了问题,正在抢修,至于发生的误会希望您不要追究。”

永近先生点了点头,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抓到一束光……可是他忘了,光是抓不住的。

永近惠的明眸在一片黑暗中忽然睁开,带着红色血丝,但她的四肢都被禁锢,她无法动弹!甚至发不出声音!她恐惧地在心中哀鸣,明知毫无意义但身体停不下地颤抖。

她只能活动几根僵硬的手指来挣扎……

一声闷响——电闸拉开了。没有预兆便亮起来的刺眼灯光让永近惠失去了几秒钟的视觉。

一盏冷黄的灯挂在她眼前,周围泛着模模糊糊的光圈。

这个隐秘手术室的冷气开的太足,少女一丝未着的肌肤亲密地接触着冰凉的金属手术台,那盏灯在她头顶仿佛也有散不完的冷意。

她忽然间记起了什么……

甚至记起了冰凉的刀刃划在皮肤上和那深深刺进腹部的感觉……

无处可逃,甚至连死都做不到。她瞪大的眼睛在祈求,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医生带上手套,金属镜框折射了几点灯光。冷漠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些……疯狂。

尖利的针头刺进雪白的皮肤,永近惠感觉不到疼痛,那些透明的的液体被注入体内,随自己的血液流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她又一次昏睡,意识在黑暗中徘徊。

她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手术台上的自己……不,那是曾经的她。

……

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婴裹着相同的被子,在床上嚎啕大哭,刚刚生产完的女人虚弱得无法发出声音。

“是两个女孩,美代子。”身材颀长的男人立在一旁,虽然温柔地笑着,眼中却无喜色——也许是因为门外持续不断的叩门声……

“俊夫,我求你了!”门外响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把门打开!把孩子给我!你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不……不行……”美代子望着俊夫,孩子和他是她的一切……都不能舍弃!

“我明白你的想法……”俊夫蹲下身去,紧紧握住美代子的一只手,仿佛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眼下……只能这样了啊。”

俊夫顾不得美代子的眼泪,忧郁的目光看向那两个刚刚落地的,自己的女儿。

其中一个忽然停下了哭声,明亮的眼睛盯着俊夫,而另一个却哭得小脸通红。

犹豫了几秒,一道闪电骤然而至。抱起那哭得不停的婴儿,俊夫打开了房门。

门内安静如初,门外的秀叶没有起疑心,只是默默无言地接过哭着的婴孩,残忍地将其带离父母身边。只为了她心爱的人,嘉纳医生。

没错,秀叶说谎了,V根本没有要对俊夫他们赶尽杀绝,她只是为了帮心爱的人实现梦想。

月光完全隐没进漆黑的云层,俊夫将美代子抱进怀里:“你只生了一个女儿。”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叫她香茗吧,鹤田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