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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那麼地讓她心疼,而他那時候心疼的卻是懷裡的女人。

直到身後衝出來的喚了一聲『沈白』,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讓聞楠身心一震,許久之後才恍然大悟。

在她第一次遇見陳子昂的那個夜晚,醉酒的他將她帶了回去,那是他在a市的一套別墅裡。寂靜的夜晚,他深情地吻著她,溫柔而細緻,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她,也從來沒有人給予過她這樣的吻。

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她熱烈地回應著他,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會在她的身上放縱自己。可是,他竟然沒有,昏黃的燈光下,他睜開雙眼凝視著她,暗沉癡迷的雙眸在看清眼前的她時,霎時變得悠遠,如海水一般清澈透明。

他推開了她,她整個身子狠狠地倒在了地上。他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黑色的背影讓人心寒。片刻,等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後,他回過頭來,眼睛裡的情.欲已經不復存在,冷漠的臉,淡薄的雙唇微微地抿著。

彷彿他就該是一個這樣的人,欲.望和情感有任何一樣出現都會玷污了他的高貴。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征服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可以滿足他的虛榮心。而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讓一個不想愛的男人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以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驕傲。

就是那一刻,聞楠的驕傲讓她更加想要去瞭解他,去愛上他。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從來都知道如何討好一個男人的歡心,他不願意的不想的,她從來不會去觸碰。

兩年裡,陳子昂對自己多半是面無表情。偶爾會在她撒嬌的時候,出神怔愣一會兒,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他也會有失常的時候,比如在事業上遇到心煩的事情,她會陪著他喝酒,更多的時候她會刻意灌他喝醉。

有時候,他會直接倒在床上閉著眼睡了過去。有時候,他會瞇著雙眸看她,看著看著便一個人搖搖晃晃地離開。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控制自己的情.欲,她只知道這樣的男人並多見,最起碼,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

有一次,他帶著一身厚重的煙酒味突然來找她。才剛開門,他便抱著她吻了起來,那是他第二次吻她,沒有了溫柔。他似乎很傷心,似乎又很生氣,抱著她的手好像要把她揉碎,吻著她的唇讓她覺得那麼疼。

暈暈乎乎,她似乎聽到一個名字從他的嘴裡溢出來,不輕不淺,就是那一個名字。

「沈白...你不是她。」

男人的眼淚滑下,她震驚之餘他已經離開了她倉皇逃跑。那時候,她被他的眼淚所折服,所以沒有刻意去記起那個名字。所以,在婚宴上聽到有人喚姚芫『沈白』時,她竟沒有馬上想起來。

聞楠一直都知道陳子昂心裡藏著一個女人,而她卻一直把姚芫和自己看作同一類人。她以為姚芫和她一樣,都不過是因為身上的某一個地方和別人相似,才堪堪入了陳子昂的眼。

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當她在撞見陳子昂親吻姚芫,和她說了那句「不過都是別人的替身」的時候,當她試圖用自身的例子來安慰著醉酒的姚芫時,她想姚芫當時在心底一定是在嘲笑自己的。

她和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以根本就不是一類人。她曾看過這樣一句話,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

她以為即使她不是陳子昂心中的白玫瑰,那麼她可以努力成為一朵妖艷如血的紅玫瑰。奢望的越多,得到的越少。到頭來,不能成為床前明月光,也不是他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她不過就是那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或者是那衣服上的一粒飯黏子。

或者,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聞楠微微淺笑,那笑容下整顆心都是涼的。

她往前走了兩步,高跟鞋踩在泥濘的地上,濺起的水漬全然落在鞋上。她根本就無暇顧及,只是幽幽地開口,「我在醫院裡看見了你。」

姚芫善意地衝著聞楠點點頭,她在醫院裡也看見了她,在人群裡匆匆地一瞥,女人的直覺告訴姚芫,她在找一個機會接近自己。

再三猶豫,姚芫還是沒有主動上前,從醫院出來聞楠總是落在她身後不遠處跟著。一路上,姚芫刻意控制好自己走路的步伐,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走著走著,她竟意外地覺得這樣的場景很荒唐。

她甚至還在心底猜想,當年她一步一步緊緊跟隨在陳子昂身後,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他是不是也曾刻意地放慢步伐,讓她可以一直看見他的背影。

聞楠察覺到姚芫思緒游離,眉宇上的皺痕越加的深,「你和那個醫生的談話,我也聽到了。」

姚芫緩緩地閉上眼,淡淡地應了一句:「嗯。」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和他有過怎樣的牽連。」聞楠視線從青灰色的牆上再次落在姚芫的身上,從上到下深深地打量著她。

安靜,周圍只有雨水拍打的聲音。

片刻,姚芫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開口說道:「我還記得那次在聞西的診所外面,你的眼神和你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