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懷禮腳步踉蹌了一下,隨後趕在月梅之前,跟周承朗道了謝。
“不必客氣。”周承朗淡淡道。
月梅對於周承朗這連番舉動十分無語。
“多謝威遠侯的一路護送。”她開始攆人,“如今我們已經平安回到了公主府,不敢再耽擱侯爺,您還是盡快進宮去交差吧。”
周承朗之所以會出現,就是因為他奉命來抓方大公子。此時人已經抓到,理應第一時間進宮跟成泰帝交差才對。
周承朗看了眼董懷禮,沒說話。
意思卻很明顯,他不走,我也不走。
董懷禮反正不開口。
月梅只好吩咐人趕緊拿帖子去請太醫,安平公主也走了過來,她剛送走了大皇子妃,到了這兒也沒理會周承朗,先是問了董懷禮的傷勢情況。
董懷禮道:“多謝公主關心,晚生無事。”
安平公主點點頭,又道:“已經去請太醫了,你先等等,馬上就會過來的。”
董懷禮忙點頭。
謝媛對董懷禮本身就很有好感,今日再添這一樁事情,那就更甚了。她擔心道:“你在京中是一個人住的吧?”
是啊,他一個人住的,這傷了後背傷了手,那不管是吃飯還是洗漱,都不夠方便啊。
尤其是他住在城西那地方,就是吃飯可以到外面吃,平時洗漱時候打水燒水,總得要自己幹吧?
“這樣吧,你暫時就住在公主府吧。”月梅道,“住在客院那邊,等傷好了,再回去。”
董懷禮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可眼神一掃,落在了周承朗身上,他就瞬間改變了主意。
周承朗回來了,從前,月梅就是跟他走了。現在,他如果不抓緊,那可能會是再一次的被拋下。
他順從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叨擾了。”他對安平公主說。
安平公主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
一群人敲定了,謝媛送安平公主去上房,月梅以及擔心幹爹的珍兒寶兒,則送董懷禮去客院。
“幹娘,幹爹會不會死?”寶兒小聲說道,看著董懷禮蒼白的臉和包紮的手臂,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月梅搖頭,“不會,寶兒放心。幹爹不會有事的,一會兒大夫就來了,幹爹喝了大夫開的藥,很快就會好了。”
幹爹,幹娘……
周承朗心中咀嚼著這兩個稱呼,看向董懷禮的眼睛里,已經從不善變成了帶著殺氣。
月梅心頭一跳,想到他,忙道:“如今事忙,不能招待侯爺,侯爺請自便吧。”
一行四人帶著馮嬤嬤和兩個照顧珍兒寶兒的丫鬟,就這麽當著周承朗的面,快步走了。
周承朗靜默片刻,才松開了拳頭。
他直接把被打傷腿和手的方大公子帶進了皇宮,就任由他流著血,被凍的臉色發白,唇色發青,都沒多關照一分。
論起來,這其實是他的表哥。
可是一想起來方大公子幹的混賬事,以及那混賬事導致的結果,周承朗就恨不得他再受罪幾分,哪里能有心情去關照他。何況,他方家幹出那樣的事,周承朗不信他不知道,既如此,他便更是罪有應得。
武安候府已經被包圍,武安候和方二公子也被抓起來送到了成泰帝面前,等到方大公子被送進來,成泰帝便即刻下旨——斬立決!
因為方家是皇後的母家,成泰帝和皇後是少年夫妻,曾共同經歷過不少的風風雨雨,而這些年,她也沒有做錯什麽事。因此,皇上顧念著她,僅判了方家六歲以上男丁全部斬立決,但方家的女眷以及六歲以下的男童,則被判了永久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