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風中殘燭似的，飛速熄滅。即使裴軒能停止瑞鈴身體惡化的程度，瑞鈴頂多成為一隻「植物熊貓」，身體有一定活性，意識卻完全湮滅了。
裴軒明白，時間到了。
應該說，瑞鈴的遺蛻居然還能靠著殘存的本能活這麼久，實在是奇蹟。或許瑞鈴心中一直有著想多陪一段孩子的執念吧。
裴軒有些好奇，瑞安的父親，黃帝老人家口中的渣男是誰。如果真的是渣男的話，他要不要到了另一方世界，去揍對方一頓？不過以黃帝話語中對瑞鈴的喜愛，估計輪不到自己揍人吧。
瑞鈴去世的那一天，劉灝跪在瑞鈴身旁默默流淚，瑞安卻沒有流淚。
他趴在瑞鈴懷裡，吸取瑞鈴殘存的溫暖。
在瑞鈴還「活著」的時候，神智已經退化成野獸的她不記得自己有個孩子，即使後來習慣了瑞安跟在她身邊，瑞鈴也沒有抱過瑞安，這還是瑞安第一次靠在母親懷裡。
瑞安「嗯嗯嗯」的跟母親說話，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他的神情還是那麼天真，彷彿不明白死亡為何物。
又或許早就接受了母親的死亡，現在只是失去了和母親最後一絲聯繫而已。
而已……
裴軒將趴在瑞鈴懷裡的瑞安抱起來，瑞安一臉迷茫，將熊爪子搭在裴軒肩膀上。
「哭吧。」裴軒把瑞安大大的熊腦袋按到自己懷裡。
靠在裴軒胸口上的瑞安眨了眨豆豆眼，突然上氣不接下去的哭了起來，哭得直打嗝。
裴軒拍著瑞安的熊腦袋，閉上眼。
離別……
真是讓人難受。
只是生活還得繼續，活著的人的路還很長，必須向前看。
第二日，他們將瑞鈴火化，骨灰埋在竹林。劉灝和瑞安在竹林守了一個月的墓之後，看不過去的裴軒將兩人都扔出了島。
結果兩人就很少回來了。大概心裡傷痛還是沒有撫平吧。
不過每次回來的時候，兩人的修為都在增進。經歷過傷痛，他們都有成長。
「師兄，又快過年了。徒弟師侄們也要回來了。這次你還是不跟我們一起過年嗎？」裴軒喃喃道。
四仰八叉仰躺在寬廣的大床上糊糊大睡的邵糰子熊爪子抓了抓肚皮，繼續睡。
☆、第74章 團子甦醒
邵糰子剛開始撓肚皮的時候，裴軒還沒反應過來。待邵糰子第二次撓肚皮的時候，裴軒才衝進屋裡，聲音顫唞道：「師兄？」
邵糰子感覺一隻爪子撓的不舒服，兩隻熊爪子左右開弓撓，邊抱怨道：「怎麼肚皮這麼癢，是不是我睡覺的時候你忘記幫我洗澡了？」
裴軒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怎麼可能……」
邵糰子睜開一雙黑豆豆眼，眼中神情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嘲諷：「那怎麼會這麼癢？」
裴軒把邵糰子抱起來，揉著邵糰子的肚子道：「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邵糰子道：「你真當我是熊貓啊？就算是熊貓，蚊子也破不了防好吧？你還不如說我長蝨子了呢。揉什麼揉，幫我撓一下……嗯……好舒服，對，就是這裡。順便再幫我按摩一下，怎麼身體都睡僵硬了。這幾年你沒有幫我按摩？」
裴軒道：「……你在睡覺的時候，我揉糰子不太好吧？」
邵糰子不高興道：「醫院裡護理植物人都知道定時給病人按摩，我若是普通熊貓，等醒來的時候，這身體已經不能用了吧？」
裴軒心裡還真的非常愧疚，連忙道：「我一直有用真元幫師兄護理身體，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