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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友情赞助(1 / 3)

我就是不能进超市,一进去就迷失了人生方向。导购小姐都太懂我了,肯定集体进修过过心理学,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一款用起来很方便……

我就在这句话之下买了豆浆机、煮蛋器、水果榨汁机。后来我发现,全是骗人的,高科技就没有真方便,真方便都是原始人那一套。比如说水果榨汁机,肯定不如直接从树上摘下水果吃;比如说煮蛋器,肯定不如直接丢水里煮。豆浆机吧,导购小姐拍着胸脯说清洗很方便的,可那七弯八拐的构造,跟人脑沟回一样,怎么可能方便呢?在超市里是真觉得方便,那是因为那个气氛下,人对自己失去了正确的认识。

充当导购小姐的人,有时候却是自己的好朋友。比如闫红就最喜欢各种电子产品。我倒是有个发现,高智商的人都喜欢电子产品,比如罗永浩也是。有一天闫红买了个电子书,满心欢喜地使用着,给我发来信息说,她现在对生活很满意。

我很受感染,一个物品能改变生活态度,几百块算啥呢?我就说那我也去买一个吧,闫偶像马上回信息:我看行。

我这也是见贤思齐。但问题是,根据我的研究,高智商的人确实喜欢电子产品没错,却不等于用了电子产品就能变成高智商。我对于电子产品,真心无感。电子书买回来了,怎么看都没有闫红说的那种喜悦感。它看起来就像一个缩小的电脑屏幕,一点质感也没有。关键是,如果要带出门,它其实也不比一本书轻多少啊。

再说它还要开机,还要充电,还要下载,还要点击这个那个什么的……。比起“从袋子里拿出一本纸质书”、“直接翻开”这种直接的动作来说,电子书复杂多了!

这个汉王电子书买回来之后,几乎一次都没有用过。这次去大理旅游,我把它带上了,希望我能用一用它,证明那几百块钱没有浪费。事实证明,十多天的时间里,我还是一次也没有把这个电子书打开过。有时候,有了看书的欲望,居然、宁愿到古城里的书店现场买一本。

朋友李炜说,你发现没有,某种电器的流行,总是形成一股风,好像无形中有人在传销一样,“比如最近吧,”他说,“我们办公室就在流行面包机!人人都买了一台,所以我也要去买一台。”

这到底是谁在“传销”的呢?我知道,是人类的好奇心在传销。因为“人人都有”,于是乎我也想试一下到底有什么好。但我们高估了自己的好奇心,它能保持的热度也就几天而已。

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我也在同样的情况下买了面包机。

当初我想象,我可以在朋友来访的下午,做出几样精致的曲奇,我们在烤面包的香气中款款而谈……。在孩子的生日,我亲手做出一个别致的蛋糕,又健康又美味……。很多文学作品中,巧手的主妇都是会做甜品的。甜品是精致优渥生活的象征。

但,现实是:首先面包机占地方,厨房没地方放,饭桌上长期罢着也很烦人。其次是,做任何一种蛋糕面包都要买各种各样的材料,光是配方单就能把你烦死。第三是,每次朋友来访,我连收拾一下沙发上的脏衣服都懒得,更不要说做甜品款待人了。

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些买而不用的电器,让我认清自己是一个多么粗糙多么草根的人。

面包机的下场是怎么样呢?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巧手又热情的邻居郑姐,她经常给我端来她刚做好的一碗汤,一碟菜。有一天,她端过来一盘糕点,我吃完的时候,不小心把人家的盘子都打碎了。我老公望着一地碎片摇头:每次郑姐给我们东西,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回报的,这下好了,连盘子都还不了。

不过,我有办法。投之以面包,报之以面包机!我直接把面包机给郑姐端过去了。郑姐一开始坚拒不受,我说:反正这玩意放在我家是做不出面包的!

这办法真好。自从它移居郑姐家,我就吃得上这台面包机里出产的面包了。大家都得其所哉!郑姐,你上当了。

后续:

面包机这事情还有后续。后来郑姐说,做够瘾了,就把面包机还我了,但是我还是不想见到这玩意啊,怎么办。那时节我二姨刚好来广州和我妈住在一起,我赶紧又把它给我二姨送过去了。于是我又吃上面包了。总之这么说吧,我也顺便给世人留下了一个很慷慨的印象,因为家电都是四处往外送的。很多人喜欢李安,大概是因为,他做成了很多人想做而没能做成的事,这件没能做成的事,不是成功学意义上的,不是“两届奥斯卡最佳导演,两届金球最佳导演,两届柏林金熊, 两届威尼斯金狮, 两届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导演,一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也不是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让他获奖当夜,他的名字闪亮登上台北101的顶端,而是,他做成了很多人想做而没能做成的那个人。

曾经在他和张靓蓓合作的《十年一觉电影梦——李安传》里寻找他的成功秘诀,最终却遗憾地发现,这是一本关于心灵、人格的成长壮大史,而非职业人士成长史,即便有秘诀,也绝难在别处复制——职业秘诀有复制的可能,心灵秘诀,只有远远观望。

那个李安,“从小就身处文化冲击及调试的夹缝中,在双方的拉扯下试图寻求平衡”,外省中原文化和日式本省文化的纠结,在他心中埋下巨变的种子。读艺专时初登舞台,“一上舞台我就强烈地感觉到,这辈子就是舞台”,还有王大川老师,这位前蒙古王子的人生经验,让他体会到人生况味。所有这些,搅拌在一起,形成最初的他,那个“就像生活里的一些味道”的他。

最终让我们熟知的那个李安成型的,还是电影。他在切实发现自己已经走上电影之路的时候,曾经有种隐忧,觉得电影泄露了太多他内心的秘密,把内心的幽微展露无遗,这是这个行当最危险的地方,但“拍电影,你又如何能把自己收回”,他只有像献祭一样,把自己的人生献给电影。不是把自己献出去就够了,他得渐渐让自己大于一群人,大于一部电影。他曾那么热衷于拍父子关系,甚至拍出“父亲三部曲”,是因为他曾一度自觉小于观众,小于一部电影,“对观众有一种类似面对父亲般的义务感”,但经过《理智与情感》之后,他在电影世界里放开了手脚,开始大于观众,大于一部电影,“拍西片后,我自己就是父亲了”。我们视野里的影人,霸气是建立在外在的权力之上,而他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