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洪宝马上就不话了。
因为他知道，殷老头是不可能骗他的——并非不会，而是不屑——他是，那就一定是了。
“好吧，我果然是太年轻了……”洪宝好艰难才消化了这些内容，道：“您继续。”
“而青楼么……”
殷老魔接着道：“一般凡夫俗子，只会将其看作寻欢作乐之地，销魂蚀骨之所，却不知道青楼也同时搜集情报的最佳场所。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秘辛隐情，都是在那些娘们的肚皮子上泄露出来的。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的，如果你伺候得那个娘们舒服的话，也可以反过来，从她们的口中套出你想要的一切情报。上至仙魔洞府，下至柴米油盐，无一例外——前提是你的‘功夫’够好。
同时，这也是莲花座的立教之本。要不然，就凭一帮娘们凭何占据下六大正统之一的位置？”
“只要功夫够好……”洪宝又哽咽了。
毫无疑问，贺银楼就是那种自问“功夫”很好的人，所以他才一转头就跑到青楼里面去“套情报”了。
“辛苦你了，兄弟！”
他看着贺银楼身影消失的位置，忽然觉得有些悲壮——铁棒磨成绣花针，功夫不吧？大家都是男人，哥理解的，都不容易啊！
嗯，看在你为了老夫的杂货店这么走心……额，走肾的份上，以后给你个九八折吧……
“那你贺银楼的来历不简单……”洪宝又问。
“那姓贺的子嘛……”
殷老魔顿了一下，“他虽然练是的双修之法，但老夫观其言行，目光淫而不邪，色而不欲，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他表面上是雷音阁的外门弟子，暗地里应该是莲花座的人——至少也与莲花座的内门有一定联系，所以才学到莲花座的一点皮毛真本事。那把刀落在他手里，倒也不算明珠暗投。否则，哼哼……今日那黑眼圈子就是很好的例子。”
“黑眼圈子……”
洪宝脑中很自然的闪过丁三存的影子，不由摇了摇头：啧，“双修”到这个程度，也是不容易啊……
还要他那师兄丁远也是一样，境界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还落得一身毛病，以后甚至还有可能不举了……
啧，不举诶！
从“1”变成了“7”，男人也最痛莫过于此了吧？也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葵花宝典之类的……
哦，不对！
洪宝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歪楼了，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啊，而是贺银楼那家伙。
“他又是雷音阁弟子，又是莲花座弟子，这不是无间道吗？”洪宝问——对不起，我是警察？
殷老魔：“无间道？”
“额……就是间谍的意思。”
“呵，间谍？”
殷老魔笑了出声，“区区外门弟子而已，炮灰一样的存在，相对于雷音阁总部来，就连大莽也可以是外门，又何来间谍可言？莫雷音阁了，就算是其他五大正统，乃至四邪，三隐、二宫，一阁等等，哪一派的外门之中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各种渗透？
相对内门弟子、乃至更高一级的真传弟子而言，这些连肉胎都不能超脱的外门弟子，白了就是杂役，其地位不比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高多少，修炼全凭各自机缘。你现在随便下去抓几个弟子一审，随时可以审出几个双重、甚至多重身份，你信不信？”
“可铜掌柜的不是杂役啊！”
洪宝还是有点不信，“莲花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开分舵，铜掌柜会视而不见？”
“你就不许人家是明着来的？如今有六大正统牵头组成万仙联盟，各大门各派求同存异，整个修炼界的大致格局，早已不复上古时期那种一见面就斗得你死我活的局面了——至少明面上不会出现。所以，各大派相互之间存在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又有何出奇？正所谓下熙熙皆为利来，下攘攘皆为利往。穿了，无非就是相互利用罢了。”
殷老魔用一副“老夫早已看穿一切”的口吻道。
“……”
这下洪宝终于没话了。
沉默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水这么深的吗？”
“在世俗界，尚且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的法，更何况利益斗争更加激烈的修炼界？”殷老头道。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洪宝忽然有些慌了。
本还以为来到大莽，就等于来到了一片全新的空了，正打算大展拳脚的，结果到头来才发现，这绝壁是一脚踏进了另一个泥潭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