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通敌叛国?依法处置?
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通敌叛国,唯独他们沈家不可能,当年她们沈家替他打天下,手刃敌人,一个个忠心爱国,怎么可能?
还是说他真的就这么恨她吗?
真的就这么恨吗?
他怎么对她,她都认了,林笙的死她很是愧疚,二十年来他不曾正眼看过她,她也认了,宫权凤印如同虚设,她也认了!
从一开始他和她摊牌的那一刻,她就说过,无论如何对她都可以,请不要将这些强加在她们沈家。
沈家可以不要任何的名利权势,可是为什么……
手指紧紧的握紧,那股恨意如同火焰熊熊燃起,三百四十口人啊,整整三百四十口无一人幸免,凌迟?
呵,凌迟刀刀在身,三千六百刀啊,一天一夜,他怎么能够狠得下心呢?
一颗颗眼泪掉落在毕艺的手背上,滚烫的触感让他很是心疼,他强硬的将她扶了起来,依旧是温柔的问道:“能走吗?我送你回宫?”
只见安凝雪轻轻的将他的手给拨弄下来,面无表情道:“不必了,今日多谢逸王爷!”
说完便一步一步的朝着来时的安宁苑走过去,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的疼痛。
她的父亲,她最敬爱的父亲,那个战功绩绩的将军,到死了最后尸骨都没有人来收,全天下的人难道都死了吗?
他们怎么可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保护他们的人死了呢!
还安了一个什么通敌叛国的罪名,呵……
一步步的朝着安宁苑走过去,方德等人还在门外等着,见到安凝雪回来了立刻迎上去:“奴才见过婕妤,皇上已经安寝,您是?”
“我进去瞧瞧!”
语毕就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关上门,看着床上的那个男人,她真的有一种冲动直接杀了他,摘下头上的银簪,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任由银簪落下地上。
就这么让他死,太便宜他了,三百四十口的人岂是他一人就可以偿还的?
坐在他身边,轻轻的用手指抚过他的脸,就是这一张脸,耽误了她二十多年的时间,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爱到了骨子的男人,却狠心的在她死后直接将她的家人给赐死了!
鸠酒?凌迟?
呵……
摇摇晃晃的走到一旁的软榻上,索性合衣躺在上面,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还是当年那个任意妄为的将军府千金,最喜欢穿着男子的衣服上街闲逛,全将军府都哄着她,而她却一心扑在那个男人身上。
她与他对酒当歌,她的父亲在前线对抗。
她与他花前月下,她的哥哥在朝堂辩驳。
她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心里却只有那个人,而心系她的家人,她却视而不见。
一声低喃:“父亲,女儿不孝!”
一颗泪珠划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