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蕖千年之前就死了,秦飞度也早死了。他不过是一缕游荡在人间的风罢了,没有过来,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眼见他将从西门出城,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一袭新郎喜服,心前佩着的大红花却不知坠在何处。温玉泉勒转马头,直接从河水中趟过来截住他,红着眼睛看他:“飞度。”
秦飞度深深地皱眉。
温玉泉打马挨近:“我不娶新娘子,我只要你。”他咽一口唾沫,大声道,“飞度,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秦飞度无动于衷,扬起马鞭将他抽开,双腿猛夹马肚正要驶离。
这时天空中的光点扑至,落往温玉泉眉心。他怔了片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扭过头,冲着秦飞度的背影喊了一声:“方蕖,娘子!”
秦飞度滞住,手中的马鞭滑在地上。
京城,傅府。
天色未亮,府门已被撞开。兵部尚书家的乔老夫人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打上门,闯上堂将府里的东西一通砸,愤道:“傅清芳,你给我滚出来,你敢偏袒白家那个小贱人,你敢对我家凤儿不好?老娘今天非打得你皇上都认不出来。”
礼部尚书家的白老夫人从里面出来,手帕掩口吃吃地笑:“老姐姐,你说的哪里话?你家凤儿蛮横跋扈嚣张无礼,但凡有丁点儿眼光的男人喜欢她才怪。我家茹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清芳喜欢我家茹儿……”
不待她说完,乔老夫人已挥着棍子要前来拼命。白老夫人也带了人手,仆从一齐向前将她护在后面。
两家顿时打作一团,两位老夫人也扭在一起,又扑又抓风度全失。
内院,乔凤在左边乒乒乓乓地砸东西,白茹在右边哭得失声。傅清芳哄了这个哄那个,焦头烂额:“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
乔凤抱起一件青花瓷瓶将摔下去。光点飞来,记忆纷沓而至。半晌,她放下手中的瓷瓶,白茹也不哭了,三人相互望了望,半晌,竟破涕笑了出来。
傅清芳扶额:“罢了,还真是前世造的孽。”
秦州,雍城。
王子乔乘着一顶软轿,持一纸天子诏书,将赴任州府之职。这时数匹高大骏马哒哒行过,为首的是一名戴帷帽遮面的高挑女子,衣着不似中原服饰。王子乔看了一眼,只觉眼熟却没有具体的印象。
眼见两人将错过,蕴着无数画面的光点散落而至,扑向他们的眉心。前尘往事齐齐涌心头,王子乔一把拂开轿帘,跳了出去喊道:“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