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鬼第二
逃学？谢鸣伊很小地诧异了一下。对了！学监昨日未来，不知道她被遣回家的事。思及此，她眉毛一挑，笑嘻嘻说道:“是，是！学监教训的对，我这就下来。”
学监看了她一眼，对着挤在廊前的儒生道:“回屋去。大好的时光都被你们浪费了，凑什么热闹！晨读可不是让你们自由散漫出来鬼混的！”
众学子悻悻向回走。
谢鸣伊却愁着一张脸:“学监，这墙太高了，我下不来啊。”
一干儒生又趁机停下来看好戏。学监又喊了两句，见他们没有听的意思，很是生气。他转过头来，想责备谢鸣伊。
谢鸣伊也很无奈，她也不想为难学监，但是她是真的下不来啊。
她挠挠脑袋，听到有人走动的沙沙声。
“那你就不必下来，待在这墙上到你想离开为止，或者你也可以直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的书塾不养无用之人，别让无知的人污了我的好地！”
一番话语铿锵有力，说得谢鸣伊一脸懵逼，刚想反驳才惊觉
——这不是学监的声音……学监会说，这是我的书塾？
嗯？
正待定睛看时，一干儒生突然噤声，对着回廊尽头的一个身影道:“夫子安好。”
声音整齐、划一，吓得谢鸣伊一愣，茫然去看那人，脸却蒙上了一层灰色。
“是吧，谢嫣，你说我这样安排如何？”身影不紧不慢地从暗处踱出来。他的脚步缓慢，语言却极为犀利。他真正走出来，站在所以的儒生之前，看着谢鸣伊。夫子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人，却没有一点胡须，虽然没有别人看起来年长，但是他的样子会给人一种干练豪迈之气。
谢鸣伊头脑冒汗，夫子气得连她的名都喊出来了，可见对她这个学生有多么不满意。
谢鸣伊看他嘴唇微泯着，眉宇之间都是对她的失望，也严肃许多，斟酌词汇:
“夫子所言……
让……学生诧异……”
谢鸣伊看着那人的眼睛，可他的眼神，似刀，没有一点宽恕的意思。
“如何诧异？”夫子背挺直，“你且讲予我听。不听师言，不尊；私闯公学，不自重；哗众取宠，不自爱。你这一番做派成和体统，此类学子安称学子？你还有诧异之处？”
谢鸣伊颔首。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你无法遵守书塾的规定，空视为师，学术不正专修鬼神之说，教而不该。谢嫣，我且告诉你，我张某人身为凡尘中人，无圣贤广纳世人教育他们的广阔胸襟。若你诚心求学，我必倾囊相付；你若屡教不改，忠你本心，我教你不过挂个名头，毫无意义。人各有志，我也不好耽搁你的青云之志，今日最好说清楚了。师徒缘分将近，你想走便走吧。”
这话说来决然。不仅谢鸣伊，众儒生都不能言语，只是看着夫子豁然心惊。
谢鸣伊面色有些灰白，翕着嘴唇似想言语，却又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千万句，此时谢鸣伊却只能涩着嗓子说出一句:“弟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