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有些静默。
“真是个......负心人!”陈相君咬了嘴唇,还觉得愤愤不平:“敢做不敢当的渣滓!”
这故事听得多了,相晴只愣怔了一会儿,就很快抽离了自己的情绪,见弟弟兀自气愤,连糕点也不想吃了,又劝道:“也算恶有恶报了。”
这世上总是女子更为艰难,她看了一眼愤怒的陈相君,但愿他以后学会不辜负人,也不被别人辜负。
不过,前世自己全是沾了原主这身份的光,陈相嘴上说跟她断了父女情谊,但总归还是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护着她,相晴将相君拉到身边,一边低声劝慰一边想道。
“嗨呀,何必为别人的事情伤神呢!”杨舅妈洒脱的声音传进来,瞧了一眼沉着脸的三人,不由拍拍手又说:“我这儿有炒好的瓜子,可有人吃吗?”
......
“不意竟这样打草惊蛇了。”陆永陵坐在椅子上拢了手跟宗仪说道,今日天暖和,他偏偏觉得一阵阵的发冷,鼻端仿佛还有绿珠碰死时的那股腥味儿。
宗仪年约四十许,仪表堂堂,颌下三络美须,是南平王府的大管家。
听陆永陵这么说,又看他缩了手,就对外边候着的下人说道:“给王爷拿个暖手炉子来。”
等陆永陵抱上了炉子,他才捋了胡子说道:“王爷也不必太过心急,既然有人安了这条线,那他肯定比我们更加着急,不会一直按捺不动,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打草惊蛇,哼哼,老奴倒要看看,哪条蛇这么大胆子敢来南平王府。”
陆永陵沉了脸,原本笑起来上扬的唇线微微下垂,“可惜了绿珠,我原本就想着给她们个好下场的。”
原本就想着等这事了,给她们寻个好的归宿,哪能想到绿珠和那混蛋竟然会给人下毒呢?
他有些郁郁,女子在这世上不易,他也只能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宗仪却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惜的?终归是她自己不守妇道。”
他看向陆永陵,见他脸上泛过一丝不快,不由得叹道,这位主子总是这样心软,哪怕是......对着绿珠这样叛主的奴才也是如此,真是半点没有老王爷的杀伐果断,到底是承平岁月呆久了,失了血性!
唉,可到底是自己看大了的孩子,为人赤诚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宗仪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来来回回的为陆永陵辩解或斥责。
“原本想再等等,看这人还能使出什么花招,现在么......”陆永陵站了起来,对宗仪说道:“我不想再等了,也对她背后的人没什么兴趣,剩下的,你来办吧。”
宗仪躬身道:“是,那您?”
“我?难得书院给了假,我叫老二出去骑马。”
宗仪是老王爷的旧人,对陆家忠心耿耿,陆家长辈都不在了,宗仪虽然名义上是大管家,但对陆永陵来说,也是半个家人。
宗仪笑道:“散散心也好。”
陆永陵板了脸:“怕是过不了多久,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爷戴了绿帽子了。真是人在家中坐,帽从天上来。”
说完掸了掸袍子,脸上又换了那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叫了小厮牵马,自去找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