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抱着摔在地上的赵轩之,手足无措的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想要把他抱起来,抱了几下却根本抱不动。
“叫你平时少吃点,不吃,呜呜呜,现在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哭了几声,少年停顿了一下,打算再升一个调,刚试了一个音,就被突然闯进门里的两个人影给吓得把高音c硬生生地吞回了喉咙。
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一把抱起了圆滚滚的赵轩之,将他放在床上。
另一个人冷冷地说:“哭有什么用!”
“啊!!!陶俑说话啦!!”少年的高音c从声带里喷涌而出。
还没有等到他进一步表达对这个仿佛陪葬人俑的东西未按规定成精的抗议和不满,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同时袭向他的双手和脖子。
当他看见三道白影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被牢牢地钉在身后的木板墙上。
陶俑阴森森地说:“闭嘴!再敢多嘴,下一箭就是你的喉咙!听见没有!”
“听……”少年刚说了一个字,眼角扫过领口的白羽箭,吓得赶紧闭上嘴巴,头点得好像喝药入口前忘记摇匀的补救措施。
沙影熟练地对赵轩之进行一系列的生命体征确认。
“还活着。”他肯定的说。
被钉在墙上的少年松了一口气。
沙影又接着说道:“快死了。”
“???!!!”
少年大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寒光闪闪的箭头,他只好委屈的瞪大眼睛,然后……眼泪像下雨似的顺着脸颊落个不停。
“真难看,这么大的男人怎么能哭。”陶俑斜了他一眼,将插在他衣服上的三枝箭拔了下来:“说话可以,别大叫,别说废话,能做到就开口,不能做到就闭嘴。他这是旧病复发?”
少年抽抽嗒嗒的点点头:“赵师兄从胎里带来的寒疾,始终无法医治,一直靠药物压制着,可是昨天晚上,他在夜袭小队里面,考验你们的时候,不小心把那瓶药弄丢了,那种药是掌书向宫里求来的,就连堂里都没有,现在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
沙影只怕女性哭,不怕男性的眼泪,他伸手拧了拧少年的耳朵:“真受不了,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我今年十岁,掌书说,我还可以,还可以抓紧再哭两年。”少年回答的十分认真。
沙影无语,允许哭的时间还掐着点的?
“别哭了,你说的药是不是一个银瓶子装的,上面还刻着花纹?”沙影伸手在腰带里摸索。
少年眼中充满惊喜:“对对对,就是它,上面刻着重瓣如意花!太好了,师兄有救了!”
说罢,他蹦蹦跳跳的出去:“我去端水。”
沙影看着这个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小少年,轻笑着摇摇头,年轻真好,干什么都不怕被别人说不稳重。
他继续摸,脸上的轻松笑容却慢慢的不见了,上扬的嘴角垂下,眼睛也慢慢睁大。
沙影深吸一口气,抬手直接将腰带从身上扯了下来,原本应该放着药的位置,什么都有没有,只有一团被包在里面的泥块,取代了药瓶的位置,让他误以为银瓶还在身上。
“大哥哥……”小少年手里端着水,刚刚迈过门槛要进来。
忽然被一阵疾风吹过,几乎失手将瓷碗打碎在地上。
“大哥哥?”小少年不知发生了什么,再向外看去,连沙影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怎么了?”他迷茫的看着还留在原地的韦雩。
韦雩接过他手里端着的水,一口气喝掉,拍拍他的肩膀:“你赵师兄暂时用不着喝了,你带我去水边吧,脸上的草籽都要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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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影清楚的记得自己进入林子的时候,身上还有药瓶,也塞得很紧,唯一有可能会丢失瓶子的地方,那就是在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