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馥行礼的姿势未变，经历过国家灭亡的她，此刻听到宸妃冷嘲热讽的声音，竟觉得亲切。
“宜儿回来匆忙，适逢落了水，身体不适，今日才来看望母妃，还望母妃莫怪。”
宸妃的俏眉一蹙，狐疑的打量黄子馥，这个素来与自己不合的公主，今日竟将姿态如此放低，她落水之事，她自是知道，难道她当真是淹坏脑子了。
从前，她可从不唤她母妃。
“公主可是折煞本宫了，既然身体不适就起身吧。”适才宫女将豆蔻涂好，宸妃抬起看着手指，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嘲:“本宫哪承受的住公主一拜，只望公主不要再说本宫欺负你，一气之下去了姨娘家，皇上可是会怪罪本宫的。”
黄子馥被宸妃一提，才想起当初为何要去姨娘家。
自从母后去世，父皇便宠爱宸妃，自己心生不满，与宸妃不合，那日与宸妃斗嘴，一气之下去了威远侯府，后来才知，父皇罚宸妃抄写女德。
难怪宸妃如此生气，黄子馥双眼一红，泫然欲泣:“母妃，宜儿自幼母后便离开，宜儿没有母后在身边，便对母妃心生好感，奈何母妃不喜宜儿，宜儿伤心之下才去姨娘家。”
这话黄子馥也加了真情，她出嫁时，没有子嗣的宸妃上下打理，连那嫁衣都被打回去修改不下十次。她怎能不生感动。
宸妃惊讶的望着黄子馥，黄子馥含泪相对，只见她眉梢上的寒意略减，缓缓放下手指，良久道:
“本宫见公主面色苍白，想必身体未好，回去休息吧。”
黄子馥屈膝行礼，低声颤语:“宜儿告退。”
她的时间还长，不急。在宸妃探究的目光下，黄子馥出了芷兰殿，此时天色尚早，只见远远走来一个宫女。
“安念，你怎地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茹念一见是安念，连忙问。
“公主，太后身边的常姑姑来了，请你回去一趟。”
安念目光担忧，显得极为急切。
黄子馥倒不急，方才黄韵怡所去方向正是皇祖母的宫殿，想必是说了她的不好，皇祖母一气之下要罚她。
黄子馥专意寻了个远路，一路不急不缓，等回到秀月阁，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黄子馥走进秀月阁，含笑道:“常姑姑，让你久等了。”
常姑姑的耐心显然没有了，她看着笑如春风的黄子馥，忍了忍，还是扯不出笑容。
“太后说，五公主行为莽撞，顶撞长姐，不知规矩，特罚抄写女德。”
说着，常姑姑递过来一本女德。
黄子馥并不接，眸底却是一片冰凉，她今日所做策论，冠压群芳，不得她半分赏赐，黄韵怡主动挑衅，她却来罚她抄写女德。
当真是她的好祖母。
“常姑姑大老远来送女德，辛苦了。安念。”
安念心下了然，回寝殿拿了一袋银钱递到常姑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