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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变通(1 / 2)

登州水寨,朱应奎府邸。

张祖娥抱着自己刺绣工具去后院找杜氏请教苏绣技艺,赵期昌则在前院大堂办公的寝室里,也是朱应奎的储存公文资料的书房。

火炕上,朱应奎坐在主位,赵期昌与张渠坐在他两侧面对面而坐。

三人中间的低矮炕桌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碗碟,正中是一口三分铜锅沸腾着。这是古代版本的火锅,鼎这种东西就是煮菜用的,逐渐从大到小演变,小的能叫做釜。

曹丕这个吃货在原鸳鸯锅的基础上就弄出一种叫做五熟釜的火锅,锅中分为五格,汤料不同煮的食材也不同。摆宴时一次加好食材将锅抬上来,因分餐制度一人一桌一锅,各类食材依次煮熟各有风味,故名五熟釜。

酒楼、饭馆,这年头卖火锅也是常见现象。

现在的火锅虽然有葱姜辛辣汤,可没有辣椒,总让赵期昌感觉缺点什么。

朱应奎依次往锅中加着食材,赵期昌翻着一些公文和梁梦龙夹在公文里的信,他对面的张渠则闷闷不乐,可谓是郁郁寡欢,神色忧愁。

放下梁梦龙的信,赵期昌摇摇头,轻叹一声,不言语。

朱应奎也是微微摇头,信是梁梦龙给赵期昌的,实际上还是贾应春借小辈之间的交流,给朱应奎传递信息:曾铣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是时候表现站队的技术了。

咕嘟冒泡的锅汤散着香气,赵期昌拿起筷子搅了搅,问对面:“师兄,何事忧愁?”

张渠摇摇头,撇过头去。

朱应奎脸色也不好,道:“家事,三郎莫问了。”

看张渠的忧愁掺着悲伤担忧,可能是家中长辈问题,赵期昌点头,看向朱应奎道:“师尊,弟子丈人那边即将转任即墨三营。若一切没问题,年底前,巡抚衙门、都司府会下公文,令各卫捕倭军集结操训。”

登莱各卫头顶上一级正管的是登莱兵备道员,其次是负责操训、编制的即墨三营游击将军。

增加登州卫捕倭军编制,是彭黯给出的主要利益所在。赵期昌并不担心继任的兵备道员会从中作梗,他说这个,只是为了打开话题。

朱应奎也搅着锅中食材,面容平静:“捕倭军扩编一事三郎无须顾虑,继任之人,京中已有了消息。算起来,也是为师的四川老乡,就是不知与三郎是否本家同宗。”

顿了顿,他继续说:“此人赵炳然,四川保宁府剑州人。世居建州,说不得与三郎还是本家。此人十四年三甲进士,可做下的事情,着实让各处头疼。”

赵期昌静静听着,如果这位赵炳然真的是世居四川,很有可能也是号称赵云后裔的一类赵氏家族。姓赵的身在四川,不号称自己是赵云后裔,说实在的,都有些不符合常理。

如果这位赵炳然上任,要与赵期昌摆家宴叙辈分,不管双方血脉真假,只要名义上头顶上有一个老祖宗,那就是一家人。

朱应奎酝酿语言,真不好形容他的这个继任者,良久才说:“此人下放江西新喻知县,三年期满政绩卓越补为贵州道御史,后因母丧守孝三年,起补为河南道御史。然后……”

他正说着,张渠突然鼻子一抽,垂首淌泪。

张渠卷起衣袖擦着泪水,捂着口鼻脑袋轻颤着,赵期昌看着都觉得伤怀,看向朱应奎。

朱应奎又是轻叹,道:“赵炳然以河南道监察御史的身份,与给事中李文核查宣大文武,弹劾前任、现任督抚、军将共一百七十七人,尽数贬裁,无一冤枉。听京中老人说,当时以官屠称呼此二人。”

“是故,此人受君上喜爱,擢升为顺天府巡按,又因父丧而去。而这次,起补本来要去江西担任监察御史。不过因此人知兵,严法之故,朝廷应彭黯所请,补到山东来。这个人可谓执法严格,到时三郎莫要贪小失大,栽在这人手里。”

母丧、父丧两个词从朱应奎嘴里蹦出来,张渠哭的彻底没了人形。

他出生时便丧母,幼年又丧父,族里人认为他克亲没人愿意收养,被叔父张瀚过继到名下成为继子。而现在,张瀚的正妻、张渠的继母在京中为质,秋冬交替之际感伤寒而病重。

这种师门内部会议,作为朱应奎仅有的两名弟子之一,总不能将张渠赶出去。

朱应奎也觉得命背,提谁不好,提赵炳然。他又不好劝什么,与赵期昌静静等待,一桌美味也顿时失色,没了胃口。

等张渠哭完,平复状态后,朱应奎又说:“这个赵炳然,来头也不小。严嵩是袁州府东边的分宜人,新喻县在临江府最西边,两县共饮渝水。而彭黯呢,则是吉安府安福人,就夹在分宜、新喻县中间。赵炳然在新喻施政得力全在治水、捕盗、平土民三样,也造福了分宜、安福两县,故而严嵩、彭黯乡土受其恩泽,你说会不会念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