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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地震前奏(1 / 2)

朱高城,下午的日光白而细腻,似乎无孔不入,透入心田令人躁动。

此时气候爽朗,张祖娥坐在守备府后院仅有的水池旁大厅里,捕倭军体系上下军官家眷女子百余人穿着略显居家的简朴衣饰。或在走廊,或在屋檐下,或在大厅里三五成群,低声笑谈间也不耽搁手头针线活。

赵庆童的妻子赵月娥也手握刺针,与张祖娥面对面而坐,两人之间挂着一领大红绸披风,披风边角紧绷。

大红披风隔在两人之间,相互看不到对面,在闲聊间,一条条银线缓慢而执着的落在披风上,在大红底色上,勾勒出银白色、外凸的梅花。

闲聊间,两名岁数相差不过一年的少年主妇、少女各有心事,谈兴不高。

虽被录名赵氏族谱以族女的身份与赵庆童结婚,而婚后夫妻两人的生活也算不上优渥,更不说什么奢侈的生活。

奢侈的生活别说赵庆童夫妇,就连赵期昌也是能朴素过日,绝不穿金戴银。

赵庆童的俸禄、各种收入,平均一月是五十贯出头,算上赵期昌时不时奖励、赠送的布匹、酒肉,也仅仅能使得赵庆童一家子只能说过着有尊严的生活,但却不是物质极端丰富,可以浪费粮食的生活。

以赵庆童的地位,不可能只管自家小两口的温饱、体面。他还要拉扯父母、兄弟这么几家人口,赵庆童出身的田氏宗族也随着赵庆童地位稳固而渐渐聚拢在赵庆童身边。若是今后可以,赵庆童的一个儿子恢复田姓,将成为这部田氏宗族的族长。

何况,赵期昌不许家族内部豢养武装家丁,家族内部的武装力量勉强算是内部公共资源。但赵庆童这些人也需要家仆、侍女,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再说了,赵期昌制定的军法虽严,却不禁止内部军官人情走动,人情支出也不小。说是军官,实际上往往都是要亲自带头冲锋的排头兵,给这帮人发俸禄的时候,往往就是周边酒馆生意大好的时间。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捕倭军军官、军士军饷发放就有了自己的特色。不是为了省事情而将军饷、补助粮合并一起发,而是钱粮分支,一月两次。

米粮不直接发放给军士,而是由后勤方面调度本地储粮,直接发放给军属家庭;而军饷,包括布匹之类的内部竞赛奖励,月初发朝廷规定的微薄军饷,月末再发本月各种奖励。

弄得如此复杂,就是避免军队内部发生欠债之类的事情。这种破事情内部的不好解决,若是与民间有瓜葛,更不好解决。

为了面子或好赌管不住手而借钱,还越借越多直到崩盘,对赵期昌这个当领袖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让人平白气恼,偏偏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能做的,就是预防这类破事情发生,哪怕再麻烦一些也可以接受。

包括他这个决策的领袖,以及制定、操作‘钱粮分支,一月两次’的白庆丰为首的一帮军吏,都没人意识到他们这种行为,在无声中改变了什么。

虽说赵庆童家无余粮,但也和其他捕倭军军官家庭一样,在发达之初就被赵期昌设计避免了不良嗜好引发的负债问题。

相较于其他军官家庭,赵庆童在登州卫、登莱军这个小集团里的地位是不可复制的。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独特地位’,往往能让羡慕的人得到后饿肚皮时也能睡觉笑醒~

而脱离灰暗命运的赵月娥,本身就生的美丽雅致,又以正妻、赵氏族女身份嫁给赵庆童,而赵庆童除了出身较差外,才能本事,体貌、性格,哪样不是让人眼前一亮?

两个过去不幸的人,又幸运、幸福的结合在一起,而且又前程明媚,这样的家庭自然让人羡慕。身在其中,自然是知足,而快乐的。

可如今,赵月娥眉头不展,隔着大红绸布,张祖娥也是愁眉不已,强撑欢颜时穿针引线,讲述着昨夜家中的趣事。

张祖娥声腔中带着点点忧愁:“郭家跟来的人近来不稳,说来也离奇。不知怎的,梅川勒军掖县整修官道迟迟不归,以至于宵小鼠辈逞口舌之能搬弄各类是非。而那郭家的人,被流言鼓动,硬要说失火烧死的田家公子是我登州人有意烧死的。”

插好针,张祖娥端起温热绿茶小饮一口,看着大红绸布上赵月娥规则的针脚和走针线法:“郭家那小妮子,是那田家公子的嫡亲外甥女。就昨夜饭后,这小妮子非要找五郎讨说法,振振有词啊,说的五郎抬不起头。若不是那三个小秀才三张嘴一个比一个能说,保不齐昨夜又得闹出什么祸患。”

五郎跟郭家订亲,还有了个大名赵应昌,光从这两件事上来说,赵期昌这个当家主、兄长的就要考虑给五郎建立别院,以便今后两家分居。

当家人赵期昌要考虑的事情,自然是张祖娥这个女主人该考虑、准备的事情。

毕竟五郎的婚事不同,给五郎分出去的产业越多,就意味着对郭家这门姻亲的看重,五郎今后在家族内部的地位高下,也直接决定着他的姻亲也就是郭家上下对赵家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