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M18:32
“在理论上用引擎也可以调整飞行方向，不过风险很大。”杨谷继续解释。
“用引擎怎么飞？我虽然不懂里面专业的东西，但是我知道飞机调整方向是翅膀上那一排叶片。”我皱起眉头问。
“其实很简单，调整飞机左右两翼的引擎输出功率就可以了！”杨谷像老师解答难题一样，轻松应对。
直到这时，他的脸色才稍微放松一点。
“调整功率。你是说……一边力大一边力小，就可以改变方向。就像船在大海中扬帆一样？”
“不过，这比水手操纵风帆难多了。我们假设现在飞机因为HYDRO漏完，方向舵和升降舵失灵，只能靠引擎调整航向。那么，驾驶的机师要非常小心调整引擎功率，如果速度输出过快，在没有升降舵和方向舵辅助的情况下，飞机很可能会一不小心进入蛇形盘旋。到那时候，就彻底完了。”
“蛇形盘旋是什么意思？”
杨谷拎起手指，朝下螺旋转圈。“就是这样，你有没有看过汤姆克鲁斯的《壮志凌云》里面F-14失事那段镜头？那就是蛇形盘旋。如果发生在客机身上，大概真的可以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天旋地转了。”
“现在飞平稳了，不会有事出现你说的蛇形盘旋了吧？”
“不好说，也许是是机师调整完航线，还是放弃了？可能性比较大的是机师终于掌握了节奏和技巧，所以，飞行恢复正常了。”杨谷顿了一下，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尽管如此，如果真的是HYDRO泄露的话。我们还能降落吗……”
PM18:38
夏衣走过来，递过来一条毛毯。“盖上吧，好好休息一下。”
我一愣，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思。都什么情况了，谁还能睡得找。我仔细注视她的双眼。她的眼神里尽是不安的情绪。
“不用了，谢谢。”我起身，绕过她向厕所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悄悄挠了一下她的手背，她等了我走了一会，才匆匆跟上。
我没有进厕所，而是走进了厨房间，夏衣跟在后面进来。
“夏衣，你没事吧？”我伸手轻轻抚着她额头。
“你呢？”她问。
“紧张，害怕。”
“我也是。”
“飞机出什么事了？”我问。
“不清楚，乘务长去了驾驶室后，什么话也没告诉我们。”夏衣茫然的摇头，压低声音说，“可是，飞了那么久，总是感觉不太好。比我飞的时间长的前辈们说飞机飞得很奇怪。”
“飞得很奇怪？”我皱起眉头。
难道是杨谷猜的那样，机师在用引擎调整航向。
“就是……飞得不像平常那样正常。她们都在说这次故障不一般。”夏衣把头抵在我的肩上，细声细语说，“陈卓，怎么办？我好怕。”
“不怕，一切都会好的。”我柔声安慰。
我和她一样，都很怕。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靠在怀里，默默陪伴。
怀里的她，突然抽泣起来。我听见她的哭声，和泪水浸湿我的衣服。
“夏衣……”我轻轻抱住她，把脸靠在她的头上。
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PM18: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