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minute!”杰米喊着。
我怀疑我们能不能坚持一分钟了,我的弹夹快打光了,对面的敌人越来越近。杰米刚喊完没多久,又一名海豹战死,他已经身负重伤坚持很久。
杰米捡起同伴的枪和弹夹,猫着腰来到我的身边,丢在我身边,“他们都死了,我出去拼命了,Good luck!”说完,就提着枪去正门了。
还有多少秒?增援怎么还不来。
我举起枪继续朝着楼梯口方向射击。楼道里布满尸体,墙壁上都是弹孔,碎玻璃散落一地,像一片雷区,血水渐渐铺满整个地面。枪声像噪音一样填满整个耳朵,眼前各种火光闪动,交织在一起的火线像挑动的音符,弹奏着死亡之歌。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吗?
一声痛叫,紧接着沉重的倒地声,我往杰米的方向看去,他已经面朝地躺着,血水从他头部渐渐扩散开。我悲痛地看着他的尸体,我们认识的时间大概也就几小时,却像失去了一个几十年的挚友。
几发子弹打在我四周的墙上,我举枪回射,他们又缩到房门里,但是距离很近了。
徐茜,我要来陪你了。
生命剩余的时间,似乎开始用秒来计算的时候。
由远而近的飞机轰鸣声从我们头顶尖啸而过,紧接着,一排排被炸弹掀起的火海和气浪疯狂肆虐楼外的一切,车辆被瞬间化为火球,人被撕碎,火浪和气浪从窗户冲入一楼楼道里,像一个贪婪的死神,疯狂地将生命装入自己的袋中。
我捂着头躲在角落里,任凭爆炸风暴在耳边疯狂席卷着一切,当一切归于平静后,我抬起头,挣扎地爬起来。第一波轰炸结束后,走道里一片火海,眼前走来一个军刀佣兵,他浑身是血,背上头上烧着火,他没走几步,就扑通地倒在火堆里燃烧起来。
不能深陷,赶紧离开。我捡起枪,从正门跑出去。海豹队员指引的轰炸就像踩着生死之隔的一条线,投弹的位置如果离我们再近一点,整栋楼都会被炸塌。但是就差那么一点,只要我们提前隐蔽好,就能全部杀伤敌人,全身而退。
可是,空中支援还是来晚了。
十几人的小分队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门外,火海翻腾,浓烟滚滚。巨大炸坑周围遍布汽车残骸、人体的残肢,吱吱燃烧着。几架F/A-18F战斗机呼啸而过,轰鸣声划过整个赤红的夜空。我站立在熊熊烈火之中,茫然四顾。
“陈卓!”有人在喊我。
寻着方向望去,穿过烟雾走来几个人。邱飞,是第一个。我睁大眼睛,看清是他!急忙举起枪,但是,却被迫停止。
夏衣被拉到邱飞跟前。
夏衣!
邱飞露出得意的笑容,拉着夏衣步步走来,他的随从端着枪跟在后面。我放下枪,走上前。终于,我和邱飞再次面对面。还有,跟夏衣。
“放了她。”我说。
“可以,芯片。”邱飞伸出手。
夏衣轻轻摇头,眼神里尽是哀求我不要叫出来。我开始踌蹉,开始犹豫。我答应过夏衣,要保护芯片,可是,我更要保护夏衣。
“先放了夏衣,我就告诉你芯片在哪。”我还是无法战胜自己,还是想着救夏衣。
“陈卓!别给他!”夏衣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邱飞拔出手枪,指着夏衣,恶狠狠地大吼:“别给我玩游戏!当我第一天出来混的啊!不交出芯片,我杀了她!”
“就像杀了徐茜那样吗?”我淡淡地说。
夏衣一脸惊愕地看着我,问:“徐茜死了?”我点点头,看着邱飞说:“你要问他了。”
“陈卓,如果你早点交出芯片,就不用有那么多不必要的悲伤了。”邱飞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徐茜跟我说过,等拿到芯片,就辞职不干了,回海岸城市做个普通空姐,跟你好好过日子。”
“徐茜……”我的脑海一下空白,愣愣地喃喃自语,“她想……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