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她还没有听明白秦言之的意思，只以为是秦言之嫌弃她的脚太脏，顾疏桐微微有些尴尬，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我等下去洗脚。”
顾疏桐很快被白了一眼，连忙噤了嘴，不敢说话。
平时惹秦言之生气，是小忌，若是在这个时候惹秦言之生气，那是大忌，指不定到时候秦言之会做出什么事情，顾疏桐闭着嘴不敢说话，她想保留自己的双腿跳舞。
没想到秦言之更加生气了，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顾疏桐的脚，看见她腿上的伤痕，眸光不自觉地闪了闪。
“真丑！”
“……”顾疏桐不敢说话。
“顾疏桐，你是第一个敢让我的人给你擦药膏的人！”秦言之抬眸，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男人的目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顾疏桐紧抿着嘴唇，没有开口说话。
紧接着，秦言之似乎想要伸出手拿棉签。
棉签上面几乎被染成了血红色，上面尽是顾疏桐的鲜血，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刚才的那种痛楚似乎还历历在目，顾疏桐连忙伸出了手夺过秦言之手中的棉签：
“给我吧，我自己来吧！”
“滚！”秦言之恼火道。
顾疏桐不想和他吵架，但是更加害怕自己的腿再一次遭受摧残，放轻了声音对秦言之说：“你不回去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自己的伤口我自己来处理吧，不用你的担心……”
心这个字的音还未落，秦言之突然粗暴地把棉签扔到了地上，暴躁道：“开什么玩笑，顾疏桐，你以为我在担心你吗？我只是不想要看见你死了，到时候谁去做明月的备用心脏！”
男人的话语就像是一道冰针，插进了顾疏桐的心里，顾疏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垂下了自己的眼帘，不想要让秦言之看见自己眼底的失落。
她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居然会那么平静：“我没那么想，只是觉得现在这么晚了，你应该早点去休息，毕竟明天还要去上班的。”
或许是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这点伤害……不是已经习惯了吗？又算得上是什么呢，顾疏桐在心里默默地想，却不敢抬起头去看秦言之的目光。
秦言之冷笑：“有点自知之明总是好的，顾疏桐，别让我看见第二天你死了！”
说完，男人很快站了起来，他身上的清冽的特有气息却传进了顾疏桐的鼻腔内，顾疏桐忍不住眨了眨眼，再抬头的时候，秦言之已经走到了门口。
“别想着自杀，我会拉着那个小子陪你一起去地狱！”在门口，秦言之甩下这句话，立刻踏步离开了这个房间，病房里面立刻陷入了一片沉默。
黑色头发从肩膀滑落，挡住了女人的脸庞，看不出来她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