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青菡在紫葶的陪伴下,好奇的在宅子里到处看着,很满意的欣赏我们的新家,筹划着日后该添置什么东西,以便更好安顿我们的生活。
“紫葶的宅子,让她住最中间的屋子吧,那间屋子最大,该是她从前住过的。我要住东边这一间,阳光最早照进来。你住西边那一间,如何?”青菡道。
“西边那一间最小了……”我呶呶嘴。
“你又不喜欢早起,天天阳光最早照进你屋子也是多余呀。”青菡朝我挤挤眼。
我只得答应她。
“回头找工匠在面墙上做一个书柜,要放上很多书。还要有笔墨纸砚,放在书桌上。”
青菡思索着。
“那我们去书房看看吧……那里也许还有你想要的书。”我道。
“书房。好像在楼上……”紫葶道。
紫葶施法之后,庭院中杂草平整,所有的尘土一概不见。然而,房间内物品的位置却还是原来的样子。书房有些凌乱,有些书籍散落在地上。书案上,还有泛黄的纸,陈年的笔和已经凝固的墨。但是,书房中最吸引人的不是书,而是画。张贴在墙上的画,因为年代久远掉在了地上,一卷卷的卷轴堆放在好几个书架上。这画作,该是有几百幅。
我俯身把地上的画拿起来,细细的看着。画中的人是紫葶,一身华贵的衣服,体态婀娜,笑容妩媚。
“紫葶,是你哦……是不是你的情郎给你画的。”
紫葶也凑了过来,点点头。
“是呀。他是个才子,书法绘画都是极好的。以前,我们日日相伴,他就常常为我画肖像。”
“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咱们紫葶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如此的秀色可餐,他天天看着,真是福气。”
青菡笑道。
我一卷卷的打开那些画,都是紫葶。神情各异,衣着多变,然而,画中的女子从来都是美艳夺目,光彩四射。
“怎么只有你,没有那个情郎呢?”
“我又不会画画的,他也没有自画像,是以自然是没有他的画像。好像,以前有他的朋友给我们画过,不记得在哪里了……”
紫葶道。“我上一次来汴京已经是二十年前了。怎么能记得一件东西放在哪里。”
“哦……他长得好看吗?可是清秀的书生样子?”
我随口问道,仍旧自顾自的欣赏那个情郎的画作。
很久,紫葶都没有说话。我不由得回望她:
“你怎么了?”
“我在努力的回忆着那个人的音容笑貌,似乎都有些模糊。我只记得,他的身体有些弱,脸色苍白,经常染病,于是需要常常熬药。院子里,经常是草药的药香……”
紫葶道,声音有些迟缓。
“可是,我记得那一年你来汴京,来了可是有将近一年的。相处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忘记呢……”
我不解。
“因为几百年来,我见过太多的男人了,有过太多这样的经历了。记忆会重叠错乱的,于是就不记得了。”
紫葶道。
“那看来,人的生命短,可以经历的有限,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青菡感叹着,已经是走到书架旁,关注她挚爱的书了。
我将画像一一放好:
“他画了你这么多的画像,一定会刻骨铭心的记得你的。”
“他的身体不好,该是有痰疾。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应该不太久就过世了。”
紫葶道。
“为什么他病重你还要着急离开呢?”
我问。虽然紫葶的责任即是要去寻找男人,为狐族采集足够的阳气。然而,对一个垂危的人,却不该如此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