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果然很痛。
陈轩辕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第二道雷霆落下,雷光闪动间,陈轩辕却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他莫不是产生幻觉了？凤无双？她怎么会来这里。
他看见了凤无双身边的孩子,这孩子长得和龙玺皇极为相似,灵动狡黠的样子却像极了她反击时候的神态。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自然而然有一种亲切温馨的感觉,让人不由感叹,果然是一家人。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看见凤无双和龙小皇,这简直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凤无双轻声和龙玺皇说了些什么,龙玺皇点了点头,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这劫雷落下的速度突然缓慢了许多。第三道劫雷迟迟不下来。
凤无双抱着龙小皇走了过去。
“你放心,玺皇会阻止雷霆的。”凤无双轻声说道。
陈轩辕无声地咧了咧嘴,他看着龙小皇,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采：“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娃娃？”
“恩。”凤无双点了点头,抱起龙小皇让陈轩辕看的更清楚一些。
龙小皇这会特别乖巧,他的眼珠子灵动地转动着：“你是陈叔叔吗？你以后跟小皇一起玩好不好？”
陈轩辕的笑容不由更灿烂了一些,他目光留恋地看了一眼孩子,然后淡然说道；“让龙尊不要费心了,我这样的人,本不该活在这世上。”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畏惧,凤无双反而觉得有些难过：“你……”
“我知道我是被明月圣主控制了。”陈轩辕轻声说道：“可那又如何？错事已经做下,我犯的罪,哪怕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而且……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不等凤无双说话,陈轩辕已经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有多想恨明月圣主吗？他控制了我的人生,让我成为了被他牵线的木偶。可我无法恨他。”陈轩辕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我无法恨他,你明白吗？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跟在他的身边,我会保护着他,我会不惜生死地保护着他……我多么希望我能够对他有哪怕一丝丝的恨意,可我做不到！只要我活着一日,那药物就会伴随着我一日,我永远不是一个自由的人。这样活着,对我来说,还不如死了！你知道我多么期待追捕的人能够抓到我,能够帮我解脱吗？可在明月圣主的命令下,我却只能竭尽全力隐藏自己,帮助他们。无双,这一次能够被抓住,能够被送来天罚台,能够选择死亡,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凤无双明白那都是陈轩辕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可她却越发心酸。
那一颗七品丹药,直接毁了他一生。若是陈轩辕这一次不死,他还是会回到明月圣主身边,会去帮助他……
“我,我去杀了明月圣主。”凤无双咬牙说道。
“圣主若死,我也会自杀。”陈轩辕平静地说道：“绝对的忠诚不会允许我活下来。凤无双,帮我这一次,让我去死。”
陈轩辕的目光很是平静,死亡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真正可怕的是活着。
“让我去死,这是我唯一可以解脱的方法,也是我唯一赎罪的方法。”陈轩辕轻声说道。
凤无双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她咬了咬牙关,怎么都无法说出答应的话语。
“求你。”陈轩辕看着她,眼底满是哀求的目光。
凤无双明白,活着对陈轩辕来说远比死亡更痛苦。她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良久,她咬了咬牙：“我明白了……我,我在这里送你最后一程。”
陈轩辕的嘴角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谢谢。”
凤无双不敢再看他,哪怕再看下去,自己的眼泪会流淌下来。
她转身,匆匆回到了龙玺皇的身边。
“玺皇……松开雷霆吧。”凤无双的眼底有些微红。
“再给我一炷香时间,我可以彻底消除雷霆的。”龙玺皇虽然有些微微的吃醋,可他更看不得凤无双难受,不由连连保证了起来。
“不必了。活着对他来说,太痛苦……”凤无双有些低沉地摇了摇头：“让他快些解脱吧。”
“好。”龙玺皇心疼地揽了揽凤无双,失去了压制的雷霆继续落了下来。
看着迎面而来的第三道雷霆,陈轩辕的眼底露出一丝真诚的笑意。
临死前能有凤无双和龙小皇相送,他的这一生,总归不是完全的悲剧。他们两个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意外,他陈轩辕当了一辈子傀儡,最后竟也有人真心在意他,此生足矣。
雷光湮灭,五道雷霆全部落下,天罚台上空无一物。
上面的人,已经尽数化为粉末。
凤无双捂住龙小皇的眼睛,眼底却不由落下了一丝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