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着老支书,爷爷在里屋呢?
老支书溺爱的摸摸了我脑袋,看着爷爷喊道:“白先生,他瞎姑没了。”
听到这话,我们所有人一愣。
尤其是爷爷,原本手里正在扎纸,刚扎了一半,听到后,东西直接掉地上了。
瞎姑、张拐子跟爷爷都是盗门中人,只不过瞎婆婆用神婆的身份做着掩护。就跟爷爷是扎纸匠一样。
之前张拐子死了,现在又是瞎婆婆,那下一个会不会是爷爷呢?
我不敢想,越想越担惊受怕,因为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秦木匠也意识到了什么,喊着老支书,啥子时候的事情?
老支书叹了口气,说他孙子外热,高烧不退,所以就想着去找他瞎姑瞧瞧。他到那,尸体都硬了,估摸着走了有两天了。唉!可怜他瞎姑一直一个人,都没人惦记。
爷爷放下东西,喊着他老支书,他瞎姑的丧事,就我给张罗吧!你岁数大了,甭跟着操心了。
说着爷爷还从怀里摸出一道纸符递了过去。让老支书回去在娃子头直上烧了,纸灰用白纸包上放在娃子枕头底下。
老支书接过符纸说他瞎姑的丧事,钱到时候村上给出,就麻烦你了。
爷爷点点头,一句话没说。
送走了老支书。秦木匠大声朝着爷爷走过去,喊着:“白老头,都啥子时候了,你还有么子可瞒的,说出来,我们一起琢磨琢磨。”
爷爷瞅了眼秦木匠,喊着他秦兄弟,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带着白浮赶紧离开牛心山,走的越远越好。
说完爷爷看着我,让我听话,还把他剩的那些家底,全都翻出来塞给我。
平时我跟爷爷基本没什么花销,这些年赚来的钱,爷爷说要留着给我说媳妇。所以有零有整,鼓鼓囊囊弄了半口袋。
还嘱咐我,离开牛心山不要想着回来,实在想爷爷了,就找个路口画个圈,烧上几刀烧纸,我能听得见。
我大声喊着爷爷我不走,听上去,他好像是要交代后事。想想这些年,我们爷俩相依为命,那种没法割舍的亲情对我来说,要比真金白银重要的多。
爷爷伸出手,拍着我肩膀交代着,扎纸匠这行就这么点东西,我唯一能教你的就是做人,不要贪心,千万记住爷爷的话。
我伸手抹着眼泪,喊着爷爷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爷爷摇头,喃喃自语,说着:“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他说完,我眼前一黑,只觉得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
等在醒来,发现已经出了牛心山。天空中阴云密布,阴天,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
我坐起身,看到秦木匠在驴车前抽着旱烟袋,随即大声质问他:“我爷爷呢?我不能丢下他,我要回去!”
说完根本不管不顾跳车往回走,秦木匠在我身后喊着我,已经过了三天了,你回去也于事无补。
“什么?我竟然睡了三天。”
我知道是爷爷故意把我弄昏的,就是想把我给弄走。
可是一想到张拐子死了,瞎姑也死了,下一个很有可能是我爷爷。我必须回去。
看我不管不顾,顺着山路往回走,秦木匠放下驴车追上来,揽着我说道:“啷个听我说,你爷爷让你走是对你好,这件事情,你回去也是填条命不值得。”
我没理他,也没叫他师傅,说他你怕死我不怕。还有玄门第九代传人,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绕过他,继续往回走。
秦木匠被我气得不轻,抓着头发胡子,问我你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非逼我跟你动手是吧?
我横着眼睛,说道:“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话功夫,我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底下。
这匕首也是爷爷留给我的,是个古董,应该是唐器,刀身锋利无比,吹毛断发。
看到我以死相逼,秦木匠气得脸上铁青,死死的攥着拳头。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万鼠拜坟,啷个拜的是你爷爷。”
其实当时我在现场,当天也觉得像。
秦木匠说,万鼠拜坟,有死无生,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就像诅咒,但凡在现场的人都要死,会受到老鼠啃食而亡,甚至比这还惨,最后只剩下一堆染着血的骨头。
秦木匠说完,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不断在我眼里回放。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可能他跟我说这些,是想吓唬我,让我知难而退。
但我心意已决,我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