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色的绣花小鞋上的脚面还是上月,八百里加急的蜀锻赠自己及笙的。
泪,忍不住一滴滴滑落,香腮尖角沾黏着浓厚水粉。
以后,要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步摇,翠环,绣着金枝和傲娇的孔雀踩在红莲上鸣叫图样的外衫在疾跑中掉落,
衬的这个夜晚猩红明亮。
空中有星,一闪一闪,清风里有夜来香的清味。
终于到了殿门,之前总不觉得这条路这样难走。
象是荒废了很久的空宅,圣懿伸出右手推开红木香檀雕花大门。
‘父皇。。。懿儿来了。’
圣懿小心翼翼的探寻出声,今日的政央殿安静的诡异。
虽是灯火通明,却觉得阴森恐怖。
站在政央门前的圣懿扶着雕花镂空门框,听闻没有动静只好迈着小脚走近。
抚摸着龙椅的伟岸身影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圣懿。
圣懿也看到了那英俊不减当年的父亲,焕帝的白发好似一夜疯涨起来的,显得那么憔悴。
在圣懿的记忆里,每一天都是极为快乐飞快的,她每天除了研磨自己最喜爱的香料还可以
去丝针房搞点小破坏,又或者去御膳房给经常教训自己行为无礼,旁枝老太妃的高汤里放点别的料。
她还可以去温草房看自己的母妃画像。
总之,在她自生来的十六年里,没有哪一天漫长似这一照面的。
焕帝伸出裹着宽大龙袍的手臂,示意永乐过去。
圣懿名车之,封号圣懿。
自圣懿记事,就没有她不能做的事情,因为没有人有资格对着她说,不。
唯一会管得了她的人也是永远慈爱的看着她,从不严加看管。
这条铺着红毯绣着百花怒放的地毯,她随时可以随意走动。
只是以前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感觉,遥遥无期。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却觉得千里之外。
圣懿跌跌撞撞走近焕帝,看着他眼中布满血丝,面唇色乌青,青筋暴起。
焕帝抚摸着圣懿的脸庞,自己这一生藏了太多秘密暗中操控了多场暗谋。
除了在这个大陆有着不可磨灭气势的舞家山庄,他最羡慕的反而是这个,活泼乱动什么都不懂的十三女儿。
‘懿儿守住凤翔门,父皇服了毒不能走了。
你受得了皇家的荣华就要受得了皇家带来的屈辱。。守住。。。死,也要在这片土地’。
笙懿闪烁着晶亮的大眼睛,懵懂的理解,父皇这是要离开。
且,永不回来。
就像小时候一直陪伴自己的乳娘,他们都一样,睁着眼睛却再也看不到自己。
笙懿怔住了这个地方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要怎么样守?
还有凤翔门,那是皇后才可以走的路,难道说。。。
‘孩子。。。凤人。。’。
焕帝的话似乎是还没有说完就撒手人寰闭上了眼睛。
圣懿心中的惊恐远远大过于自己世间仅剩最亲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带来的悲痛,泪眼婆娑却手足无措。
虽是慌乱但还是守住了从小便熟知的礼数,对着闭上眼睛的焕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提起裙摆踏上玉石阶直奔钟楼,他是皇上,就算是死了也有应得的尊严和威慑。
烟花礼炮声合着笙懿的敲钟声合着音响起,圣懿嘶哑着喉咙一遍遍高呼‘皇帝驾崩,早登极乐。响钟欢送,得以永生’。
夜晚的天空终于开始了那漫长的寂静,虽然只是短短一刻钟。
欢呼声响彻皇城上下,‘反暴虐世已胜,活捉至尊红颜’。
不管是军队还是百姓全部打开城门撒花瓣和净水庆祝,篝火四溅。
一时间,国不成国。城,不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