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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杀机(1 / 2)

经两日的清风洗礼,血型之气仍未散尽。朝阳,投射下温暖的光华,光路顺着窗沿,透过窗纸,在灰土地上印下一抹光亮。树影婆娑,终有几只鸟雀飞来,欢叫着栖于枝杈,银泉粼粼,锦鲤争跃,皆若空游无所依。

东堂下,春意盎然。

锦衣转醒时分,天已大亮。身侧有美男方瑟,熟睡着如婴儿一般酣甜。他环着她的腰肢,紧贴着她,似是梦着什么,神情甚为满足。

“喂……”锦衣轻唤方瑟,也不知后者是否听见,竟是更搂紧了她。锦衣无语,挣扎片刻,还是衔着笑,轻轻挪开他的手臂,套上外衣,轻手轻脚简单洗漱,又自己换了药,呼吸着清新的气息,只觉得有种脱胎换骨般的感觉。

或许……也因为有他在身边罢。

锦衣的神色温和了许多,正寻思着,究竟是等他醒来,还是先出去找些吃的。

她踌躇着,四下观瞧,目光落在桌案之上,那是一只古旧的七弦琴,或许在外人看来,那只是传承于“湮”的一个符号,甚至仅仅是一只十分厉害的武器……然而,那是她父亲曾经视为生命的落霞!

夏锦衣移步过去,细细抚摸。

经湮之手,落霞流传其实已不下五十年。琴身色泽依然,机关凹槽处满是磨损的痕迹,边缘也早没了棱角,甚至有几处微微开裂。锦衣折叠纨素,轻轻擦去上面凝结的血,断弦之上,血已干涸。

她将落霞还原成干净的颜色,却再没有父亲的手纹,再没有母亲的泪滴。

年少的记忆,不可抑止地在她的脑海中翻腾,悠悠琴音穿越时光的桎梏,再一次响彻脑海,父母的慈爱笑颜,顷刻间勾起她心中款款酸楚悲凉,莫名地,泪水夺眶而出。

锦衣的泣不成声,安静得仿佛溪水流淌。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方瑟只穿着单衣,蹲下来,眯起眼拥住她的肩膀,想要关切,却终究沉默不语。两个人这样依偎着,两颗心靠得很近。

——敲门声响起,夏锦衣擦泪,面色严肃。

方瑟知悉,她不希望、也不能够令太多人知道她此刻处在东堂。

“是我。”门外人低声说。

方瑟一愣:“九王爷?”难为他与九王爷几月不见,还能听清他的音色,这般确凿地念出来。他疑惑地转向锦衣,得对方默许,一边扶着锦衣站起来,抖抖已经麻掉的腿脚,轻声道:“请进。”

姜晚一进屋,便看见夏锦衣低头抹泪,靠着方瑟,一边横躺着落霞,面向锦衣耸耸肩,十分笃定地说:“唉,就知道你会来找这小子。”他一顿,压低声音:“锦袖跟北山那个叫……什么画亡的,都昏迷不醒呢,你最好去看看。”他简单指了路,又说:“这里大抵没什么变化,你自己去找些吃的,总不会迷路。”说着,他含着不明意味的笑,转向方瑟:“哥哥我有些私事……要请教一下妹夫。”

锦衣嗔怪地瞪他一眼,提着残影,转身从窗子翻了出去。

另一边,方瑟惊诧着,且不说姜晚为何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东堂,单凭他与锦衣转而成为兄妹的关系,就令他目瞪口呆。不过转而细想,他早已通过三秋铜颜,猜透十几年前锦衣女扮男装化作“殁”,与自己一墙之隔以琴为绳的羁绊,那么眼前九王爷,必然——

姜晚抬起手腕,曾被护腕遮挡的地方,是清晰明刻的一个——“镜”。

“这其中的事……还有点小波折。”姜晚笑着,看到方瑟小腿已经开始发抖,脸色也更苍白了些,连忙说:“瞧我,都忘了你的伤势,咱坐下来说。”

姜晚简述了有关自己与锦衣、姜堇澜、徐维晴(陆离)的往事,然后顿了顿,抬起头,眸若朗星:“其实本王这次前来,重点是想要请你帮一个忙。”姜晚邪佞地笑起来,随意地坐在那里:“你不妨猜一下,看看本王能有什么求着你。”

方瑟的坐姿还算规矩,浅笑之下,却是摇头:“我竟真想不出,有什么事还要背着锦衣。”

“正因为背着她,所以你才更应该想得到啊,别让我对你失望——妹夫!”

靠着床沿,方瑟轻笑:“如若这般提示……你想要让我继续一个已经被取消的任务,是么?”

小屋陷入诡异的寂静,姜晚靠过去,盯着方瑟的眼,神情极其认真:“我希望他病逝,或死于意外。他是锦衣的救命恩人,我不希望她为难。”

那个人的死活,对于方瑟而言,举手便可决定,之前应有姜晚暗中保护,又有锦衣阻隔,才屡屡未曾得手,此刻姜晚已经按捺不住,一切,只由方瑟决定。

他笑着,风轻云淡:“当王爷当够了?”

“非也。”姜晚笑笑,“其实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王位。可惜锦衣一直阻拦,当时正值乱世,事又繁杂,我可不想整日被朝纲所困。如今中陆统一,姜屏的目光却狭小地盯在小小的板块上,连着几次拒绝了楼兰的求救和孤城的物品交换,我估计他的智慧,也就在征服天下,而不是守护江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