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荣听到了窗户的敲击声。
他猛地跃起，重重撞上了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敲击声停了片刻。
刘向荣大气都不敢出，蹑手蹑脚地悄声顺着床沿下了地。
他就着窗户上的月光，快速地穿好鞋，不间断地抬眼确认窗户外的月亮是否有变化。
现在已经看不出窗户外月亮的形状了，只能看到曲折的暗斑一点点扩大。
刘向荣捂住嘴，靠着墙壁，以离窗户最远的距离，走向门口。
敲击声停了片刻，等刘向荣走到门口，握上把手，敲击声又突然响起，甚至比之前更急促声音更大。
刘向荣面色发白，抖抖索索地打开插捎，目光不受控制地凝在窗户上。
敲击声停了，球面起伏不平的暗斑发生了变化。
它，变得像一张脸。
刘向荣眼前出现一团光晕，他急切地眨着眼，手上的力气也逐渐消去，原本简单的动作也完成不了。
插捎撞在门上，发出一声撞击声。
刘向荣脑海一片空白，只剩脏话不断在脑子里轮转。
现在他能确定，窗户上的确实是一张脸。
那张脸有了表情，它的眉毛皱起，板平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刘向荣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紧紧地盯着那张脸，恐惧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张脸只死死地盯着他，悬而未决的感觉让他愈发恐惧。
刘向荣盯着那张脸，在恐惧之中，疑惑悄悄地浮了起来。
那张脸，他十分熟悉，像是最近就见过的。
刘向荣停住了动作，敲击声也不再急促，恢复了原先的速度，不急不缓地敲了三声。
“……”刘向荣的手依旧紧握住插捎，恐惧情绪逐渐平缓下去，他顺利地打开了门。
刘向荣没急着出去，他站在门边，试探着开口，“……谢自兰？”
……
弘七从窗户里爬了进去。
刘向荣抹去额头上的汗，颓废地瘫在椅子上。
弘七阖上窗户，站在窗前端详起伏的山脉。
虽然刘向荣明白了窗上的脸是什么，但他仍然对窗户有了心理阴影，拒绝直视窗户。
他调整了即将滑下去的身子，往椅子上挪了点，侧着眼睛，只用余光看着弘七。
“我说，你大半夜的，干什么趴在窗外，很恐怖的。”
弘七伸手敲了敲窗户，指节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对于自己的行为，她爽快地道歉。
“对不起，我只是就近。”
“……”刘向荣仍侧着脸，虚着眼看弘七，“大半夜的，你找我有急事？”
“其实也不算太急。”弘七想了想。
她转身面向刘向荣，“你这里有起子吗？”
“啊？”刘向荣休息了一会，恢复过来，将自己撑了起来，“我记得柜子上层有一个工具盒，里面应该有吧。”
弘七打开柜子，打开手机，用手电筒照向最上层，“看到了。”
柜子是老式的衣柜，并不大，但仍然比弘七要高。
弘七踮起脚，伸长手去拿，却只有指尖轻轻触碰到。
她调整好角度，将手机放回衣兜里，奋力往上跳。
刘向荣看着蹦蹦跳跳的弘七，抹了把汗湿的发梢，略显拖沓地站起来，越过弘七，拿下工具盒，“你要起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