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家里,进到院门口,又看到陈筱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我。
她的脸上本来是笑着的,但看到我的脸上胳膊上的伤疤,她就笑不起来了。
“邵阳?”她摇动轮椅,急迫的上来拉住我。
我已经想好要过她们这一关了。反正我又不能不回来,躲不过就只有面对。
“没什么。”
我笑着在她头上摸了一下,眼睛往我和他父亲睡觉的房间瞟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太激动,不要让她父亲知道。
陈筱理解了,她微微点头,转过轮椅,回头往客厅摇过去。
“邵阳!”
我和陈筱进门时,郭嘉怡惊讶的叫了起来。
“嘘!”
陈筱给郭嘉怡指了指她父亲的房间,郭嘉怡恍然大悟,赶紧捂了一下嘴。陈筱迅速转身把门关上。
郭嘉怡摇着轮椅上来,拉着我,仔细看着。
“是谁干的?筱筱,药呢?他衬衫有血,后背好像还有伤啊!”
“肯定是凤姐找的人。”陈筱说着,摇着轮椅往她屋里跑去,一会儿就拿来了换药包。
“快把衣服脱了!”
两人把轮椅推过来围着我,要扒我的衬衣。我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那天我也同样受了伤,两人也是同样的着急,要扒我的衣服为我疗伤。
我心里怪怪的,真是太无能了,我没能保护她们,倒是她们三番五次的为我担心流泪。
陈筱咬着牙,小小的瓜子脸绷得紧紧的。郭嘉怡憋着嘴,眉心紧皱着。两人都坐得矮矮的,够着手来为我脱衣服。
我好想说不用,看到她们的表情时,我说不出来了。我干脆自己主动脱下来,并蹲了下去。
陈筱有些霸道的拉过我,把我按到她的腿上,伏在我背上,用她那柔软的手抚弄起我的后背来。郭嘉怡也把她的手抚摸上来。
“没事,不要紧。”我感觉到两人都很伤心,抬起头笑着安慰起来。
“别说话!”陈筱生气的把我按回去。
“都满是淤青了,还没事!”郭嘉怡也非常生气的说道。
两人的手轻柔的抚弄着,用棉签蘸着酒精涂抹着那些破皮处。
那轻柔抚弄的快感和酒精刺激的疼痛交替并存着,我的鼻间还有着一股特殊的气息,心里也流淌着一份很是特别的感动。
那种感觉,有快乐亦有痛苦,有些让人沉醉欲罢不能,又有些让人害怕想要迅速逃离。
我还听到了两人喉咙里的呜咽声。
我无法沉醉也无法逃脱,只能那么静静的趴着,也不能有半分的痛苦呻吟。
此刻,相信两人心中的那份疼痛胜过我肌肤的千倍万倍。
两人从上到下,仔细检查着我的每一个伤口。她们花了好长时间。
这过程里,两人一句话都不再说了,我听得见她们急促的呼吸。
“好了。”过了好久,两人说道。
可我就那么趴着不敢抬头起来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有一点我非常清楚,我绝对不是沉迷她的气息。
陈筱用她的手抱着我的头,轻轻的抚摸着。
我突然想起那天趴着治伤的场景,也想起小时候趴在母亲腿上,让母亲这般抚摸我的场景。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渗入了陈筱的腿里。
“邵阳,很疼吗?”郭嘉怡柔声细语。
“不疼。”
我终于还是抬起头来,憨笑着望着两人。
陈筱见我起来,迅速收拾起换药包,转身回屋了,她还是咬着牙,小脸紧绷着。
“邵阳,我们想和你说一件事。”
郭嘉怡的表情也依旧那样,她伸了一下手,似乎想来拉我。但她伸了一半又缩回去了,并顺便抬头瞟了一眼已经再次出来的陈筱,然后把缩回去的手放到轮椅扶手上,几个手指不停的相互捻捏揉搓着。
陈筱来到我面前,手里多了一件干净的衬衫。她拿起来,看样子是要给我穿上,我赶紧配合着伸出胳膊。
“别老是蹲着,腿累。”陈筱给我整理好衣领,柔声道。
我点点头起身坐到了凳子上,看到郭嘉怡迅速转开了正看着我和陈筱的眼睛。
“想说什么,说吧?”我明知故问道。
“你不要再去过问有关我们姐妹的任何事情了,那些人很蛮横无理的,你经不起他们打的!”
刚刚都还能好好说话的陈筱,声音里又打着哭腔了。
“你们误会了,这和他们无关。”我笑着,“这是我和别人发生了点争执,动手的。”
“邵阳,我们说真的,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郭嘉怡说,“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退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