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风和日丽,青城山上烟雾缭绕,黄绸铺张。祭坛设在山顶,中心的大鼎中燃着三炷高香,文武百官、控鹤观的道士,以及兵骑弓箭手,一一就位,将祭台围了个密不透风。
上官远遥坐在离祭台最近的上座上,乔碧和练千霜伴随左右。这几日,练千霜已细细观察过,除了夜间有些个好奇的小妖于暗处偷窥之外,并无太大异常。
然而她并未就此放松警惕,她对上官远遥说:“皇上,灵石需贴身携带才能发挥其御敌的效力。一会献祭时我和大仙会看着,但您也要时时保持警觉,以防有诈。”
上官远遥点点头,手一挥,下令祭典开始。
先是史文业上了祭台,捧着圣旨宣讲皇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值春夏交接,百病发作,皇后体虚气弱,旧疾复发,重病难愈。皇后为一国之母,素来温良贤惠,爱民如子,见伊日益憔悴,朕心甚忧。今朕以灵石为祭,诚心呼求,愿上天有好生之德,佑皇后渡过此劫。也愿苍天赐福,助朕平定乱世,以保民生。钦此——”
语毕,号角吹起,一众道士和和尚井然有序地步上祭台,立于大鼎两侧。
上官远遥平息了一下心神,昂首阔步地走上祭台,乔碧和练千霜紧跟其后。
待到站定,史文业高呼一声“献祭——”,上官远遥便自行上前几步,将怀中的灵石放在了大鼎上方的神龛上,而后跪在软垫上,双手合十,静心祈祷。
接着,和尚们便诵起经来,众声朗朗,犹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乔碧只觉得来了一群苍蝇乱嗡嗡,恼人得很。但这是祭典的必要环节,且还要念好一阵子。渐渐地,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珠四处乱转。
练千霜发现了,小声提醒道:“大仙,切莫分神。”
他扁了扁嘴,不情愿地重新集中起注意力。
终于念完了经,上官远遥又遵循流程完成了所有的项目。直到史文业宣布祭典已成,始终无事发生。
乔碧不满地嘀咕:“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兴师动众的,结果什么事都没有,真是浪费表情。”
练千霜却道:“愈是平静,愈是暗藏汹涌,大仙切莫掉以轻心。”
乔碧不以为然:“你这样一天到晚思虑重重累不累？照我说,那些魔物定是被灵石吓怕了。”
练千霜不语,她始终觉得没这么简单。
待到收尾工作完成后,史文业上前恭敬道:“皇上,祭典已毕,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乘早下山吧。”
没有引得敌人上钩,上官远遥自是惋惜,但他赞同史文业的话:“传令下去,所有随行人员整装集合,即刻下山。”
史文业领命而去。
待到快要整齐所有部队之时,杨持忽然一路呼喊着飞奔而来:“报——”
众人立觉不妙,浑身汗毛竖立。
上官远遥大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杨持急急道:“启禀皇上,后山有魔物突袭！”
上官远遥又是惊讶又是不解:“后山？他们突袭后山做什么？”
“臣不明,他们见人就杀,埋伏后山的弓箭手已被他们清空,骑兵招架不住,节节败退。控鹤观的道士布阵施法,却只勉强抵御得一些个虾兵蟹将,为首的那几个,一路势如破竹,臣的部下拼尽全力,犹如以卵击石。”
“为首的可是当日夜袭皇宫的那帮人？”上官远遥厉声问。
杨持答:“看身法像,但此次只有三人。臣看他们架势,是朝祭台这边来的。”
练千霜心生疑窦,深思道:“皇上,我看此事……”
“此事蹊跷对不对？”乔碧最烦她的诸多顾虑,“没听到杨持说的吗,他们正朝祭台这边来,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瞻前顾后。”
练千霜却不似他那般焦急:“若要袭击皇上,他们该直奔祭台而来,舍近求远偏走后山已是古怪,为何这次只出动了三人？”
“三个人就能打得骑兵道士节节败退,他们又何必倾巢而出？”
“可……”
练千霜还想说什么,却被史文业打断:“大仙说的是,皇上,龙体要紧,您还是赶快抄小路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总算有人说了句明白话。”乔碧不由分说地从神龛上取回灵石,塞给上官远遥,“快走,赶紧的,等他们攻上来就晚了。”
上官远遥也觉得此刻犹疑不得,吩咐杨持:“传令下去,命先路军先行支援后山,中路殿后,后路随朕抄小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