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书真有那么重要吗?”
“我只是直觉,那书里记载的东西,一定与魔界的阴谋息息相关。如若得悉,提早防备,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她都这么说了,孟染也不好再继续规劝,于是收了声。
这时候,练千霜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暗红喜服,玩味地打量了一下,道:“你怎么穿得跟个新郎官一样?”
孟染一下脸红到了耳根,支支吾吾道:“这……这只是月族的传统服饰,我穿着是为了掩人耳目。”
练千霜不再多问,静望着他,笑得宠溺。他与之对望,不自觉沉溺其中,直到一阵剧痛袭来。他捂住心口,眉头紧蹙,瑟瑟发抖。
练千霜微惊,赶紧扶住他双肩,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不着痕迹地推开她,断断续续道:“没、没什么……只是累了。师父,我先下去休息了!”说罢,便如逃命一般夺门而出。
练千霜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如此反常。
在屋内静坐了一阵,忽然,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声响,夹杂着气急败坏地咒骂:“该死,怎么系这么紧!”
她感到奇怪,推门看到乔碧站在院子里,正奋力拉扯着什么东西,半天不得其法,最后用力扔在地上,不断用脚践踏,咒骂声连连不绝。
她忍不住叫唤:“大仙。”
乔碧回头,看到是她,浑身一阵,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下一刻,他迅速捡起地上的东西,藏入怀中。
真是,今儿不知刮的什么妖风,一个个看到她都惊慌失措,一个比一个古怪。
她随口问:“你在干什么?”
乔碧没有回答,只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
练千霜走上前来:“大仙这两日魂不守舍,暴躁易怒,所为何事?”
“没事!”他丧气地答。
“大仙不愿说,贫道不会多问。只是无论如何,莫要气坏了身子。”
乔碧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练千霜不愿再自讨没趣,想要回房,却听到他一声急促的叫唤:“等等!”
她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他。
他显得很局促,犹豫了半天,才没头脑地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居空上仙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她一怔,而后道:“就如平常一样。”
“有没有什么不妥?比如印堂发黑,气息虚弱之类的。”
她觉得他问得古怪,可对方的神情却是无比认真,好似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的回答上。她认真回想一番,一本正经道:“没有。”
他松了一大口气,而后又显出悲伤的神色来,很是怪异。
“大仙是不是打听到上仙的下落了?”她问。
乔碧又不说话了。
“须臾给我的九重令不见了,我猜是你拿了吧。”
乔碧默认。
“可有见到上仙?”
乔碧眼中的痛楚加深,喃喃自语:“没有。”
“哦?”练千霜的表情高深莫测。
“月老告诉我,他去渡劫了。”
练千霜点点头,表示明了:“天人有五衰,渡劫不是怪事,大仙不必为这个烦心。”
乔碧再也忍不住,这两日徘徊于心头的苦闷急欲寻找一个出口。他如发泄一般,扬声道:“可他的劫是死劫!”
练千霜面无波澜,幽幽道:“聚散终有时,既已如此,大仙就应抛下执念,了身达命。”
乔碧呆愣片刻,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抱首哀叹:“千年来,我费尽心思,举首待目,只为与他重聚。可现下,我连他身在何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练千霜款步到他身边坐下:“大仙对上仙的首丘之情,贫道可以理解。但你既已走上修仙之路,漫漫人生,应多为自己打算一些。”